秦夫子在转了一圈,检查了大家的大字以后,这才来到苏轶昭的桌前询问道。
“只读了启蒙书籍,练了些大字!昨日知晓要来秦夫子这里,学生便练了三张,只等夫子检验!”
苏轶昭从书袋中拿出昨晚练的大字,铺在桌上。
秦夫子捡起其中一张,打眼这么一瞧,不禁点了点头。
“笔力险劲,不过中锋运笔却稍显薄弱。你执着于笔锋紧随笔腹,却是蚕头燕尾,难免虚浮。藏锋固然重要,但也不可偏重一方,否则不得中道。”
苏轶昭闻言有些感悟,道“学生聆听教诲!日后定会多加练习!”
其实秦夫子说的与李授之一般,之前她记住了李授之说的中锋运笔,但一直刻意迎合,难免顾此失彼。
看来李授之说的不错,中锋运笔确实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不过苏轶昭目前才九岁,能有这般实属不易,也算是有天赋了。
想起刚才那一篇篇缺胳膊少腿的大字,秦夫子更觉难得,于是便对苏轶昭高看了几分。
原以为李授之只管教导棋艺,没想到也是用了心的。
“这三本都通读过了?可知释义?”秦夫子指了指桌上的三本启蒙书道。
“老师之前已经教导过,学生愚笨,如遇不明之处,还请夫子解惑。”
秦夫子闻言随意拿起了桌上的《千字文》,随手翻到一处,问道“信使可覆,器欲难量。这句,释义为何?”
苏轶昭不假思索地道“回夫子,其释义为诚实的话要能经受时间的考验,器度要大,让人难以估量。”
秦夫子点了点头,随后又在书中找了几处,苏轶昭都对答如流。
最后又让苏轶昭背诵了其他两本,苏轶昭自然不怵。
原本就已经滚瓜烂熟了,哪里还难得倒她?
秦夫子眼神有些怪异,“老夫看你已经将这三本都背得滚瓜烂熟,可入玄字班了,为何要来这黄字班?这不是耽误工夫吗?”
这里都是小儿,连字儿都写不全,每天还在背诵《百家姓》呢!
“许是老师觉得基本功还不扎实,秦夫子又学识渊博,或可对学生有其他的助益吧!”
苏轶昭自然不敢在秦夫子面前说自己老师的不是,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秦夫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看这小儿悟性不差,人也圆滑,拜李授之为师是真的浪费啊!
凭李授之那脾性,要是误了这样的好苗子,难免可惜。
唉!误人子弟啊!
这么一想,秦夫子就起了爱才之心。纵然不是自己的学生,但他也愿意好好教导。
“明日将四书五经带来,这开始教导新的内容。”
秦夫子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对苏轶昭道。
苏轶昭看出,秦夫子有些老学究做派,但为人却很正直。
她连忙丛书袋中摸出一本《大学》,笑着道“学生其实也想多学些知识,因此时常备着这些。”
秦夫子连忙脑补了小儿好学,只想出人投地,偏偏老师淡泊名利,只为钻研对弈,这不是耽误人前途吗?
这么一想,秦夫子觉得苏轶昭更可怜了。
秦夫子摸了摸苏轶昭的头,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