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无辜被牵连的苏氏,少年并不放在心上。
一个落魄的苏氏,与他而言,不值得多费心思,也不可能使他不忍和歉疚。
“殿下已经如愿,且静候佳音便是!”突然一名灰袍老者从内室出来,对躺在躺椅上的少年笑着道。
少年朝着刚才的男子摆了摆手,此间便只留下了他与灰袍老者二人。
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中却变得异常冷峻。
“此事还需要两日才能收尾,近日父皇龙体微恙,得两日后才能上朝,正好造势也需要些时间。不过,不到最后一步,还得以防意外发生。咱们行事,也不是无人知。”
其实这个计谋并不复杂,不过不知内情之人是想不通的,因为朱家要投入太子麾下,除了他,目前无人知。
“殿下好算计,这对三皇子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老者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太子失势,对他们才最有利。
一处山坳中,一进的院子隐藏于山间,显得格外寂寥和突兀。
屋舍是茅草屋,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十分简陋,像是山间猎户所居。
小院中坐着一名灰褐色粗布少年,他手下动作不停,不时地将炮制好的药材往石臼中扔,接着便开始一阵捯饬。
捣药的声音在这个宁静的小院中有节奏地响起,惹得屋内躺在罗汉塌上的少年翻了个白眼。
不同于屋外的简陋,这屋内却装饰地富丽堂皇。
青白石的地面,黄花梨的书架和博古架,鸡翅木的书案,成套的圈椅,无不彰显着奢华。
一声轻咳传来,罗汉榻上的少年走出了院子,对正在捣药的药童轻声呵斥。
“你师父每日都让你捣药,是不是不打算传你衣钵?这不是学徒干的活计吗?”
少年舒展着身躯,闻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沁人心脾。
“你师父是不是在外面有徒儿了?”少年揶揄地道。
药童头也不回地道“世子爷何必挑拨?我是不会上当的。您出身显贵,来此只为休养调理的,自然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药童轻哼了一声,便接着说道“我出身贫寒,师父将我捡来养到这么大,我已经感恩不尽。即便是不传衣钵,我也无怨。”
药童对少年的挑拨并不上当,面色如常地道。
“哼!老夫就知你在挑拨,你以为我徒儿会上你的当?”
一名白须老者推开篱笆,看了一眼少年,而后将背上背着的箩筐放下。
他从里面拿出了小锄,又将采摘的草药倒了出来。
“再有半个月你就下山,别赖在我这里了,将我的药室搞得乱七八糟。我本悠闲度日,一切从简,你却极为奢侈,我这小屋都被你这世俗给沾染了。”
老者一边挑拣着草药,一边冷哼。
“馔玉炊珠,穷奢极欲,与我这寒舍格格不入!”老者指摘道。
童子闻言紧抿着唇瓣,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世子。这一次,他觉得世子不会再拒绝了。
该走的人总是会走的,风过无痕,一切回归于常。
“好!叨扰了您两年多,也不好意思再给您添麻烦了。”
一如刚才童子所想,世子这一次答应地极其爽快。
老者看了世子一眼,而后又看向有些失落的童子,不禁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