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p>
听到开门声，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的柳玉冰转头看过来，听到动静的保姆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p>
“嗯。”</p>
廖大庆满脸喜气，先回应了媳妇的询问，随后向保姆摆摆手，“没事，你休息吧。”</p>
“冲点蜂蜜水。”</p>
柳玉冰向保姆吩咐一声，起身走过来，顶着面膜给他松了领带，微嗔道：“又喝了这么多酒？”</p>
“开心，开心。”</p>
廖大庆伸手揽着她，笑着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p>
柳玉冰心中一动，有所猜测，笑着问道：“有什么喜事啊，这么开心？”</p>
“还能是什么事？”</p>
廖大庆靠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古诗词那边给消息了，已经确定进名单了，今天他们苇总刚刚签了字，定了，就差正式签合同了。”</p>
“那确实是好事。”</p>
柳玉冰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自然欢喜，一方面是为这件事情本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表明女儿至少没有迁怒廖大庆，并没有从中破坏，这让她松了口气。</p>
于此同时，后悔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因为如果没有前面的事情，如果没有毁掉本就稀薄的母女感情，这次合作谈成了，在廖大庆这里必然有她的情分与功劳。</p>
“是啊。”</p>
廖大庆叹了口气，“这次合作，不仅仅是订单啊，我们的产品质量不达标，古诗词公司还会派人过来驻场指导，这次合作成了，公司产品都能上一个台阶，这比订单还难得。”</p>
保姆端来了蜂蜜水，柳玉冰将面膜揭下来，起身接了过来，“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p>
她重新坐下来，试了一下水温，递给廖大庆，廖大庆接过来，喝了小半杯放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开船回来了吗？”</p>
“没有。”</p>
柳玉冰摇了摇头，“我刚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在外面跟朋友喝酒呢。”</p>
“屁的朋友。”</p>
廖大庆的好心情瞬间没了，“没一个正经的……不干点正事。”</p>
他说着，复又叹了口气，表情很复杂地道：“你说，都差不多的年纪，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培养的？”</p>
柳玉冰看了他一眼笑道：“谁家啊？”</p>
“还能是谁啊。”</p>
廖大庆再次叹气，“人家今年刚毕业，比开船还小一届，我别说见了人家，见人家的下属和秘书都得陪着笑脸，关键不仅仅是家里有钱有背景，看起来还真是做大事的材料和胸怀……再看看开船，唉！”</p>
柳玉冰笑道：“这样的年轻人别说哪一家了，全国全世界能有几个，这得看命，开船就挺好的，别总数落他。”</p>
“不成器。”</p>
廖大庆摆了摆手，“你也别太宠着他，不是小孩子了，男人得能自己站得起来，哪怕能低的下去也是本事……”</p>
“哎呀好啦好啦，就别数落他了。”</p>
柳玉冰笑着劝道，正说着，就听着门外又有动静，她笑着起身道：“估计是回来了。”</p>
她往玄关方向走出两步，果然看到是廖开船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红，看起来是喝了不少酒，看到她后喊了声：“妈~”</p>
“哎。”</p>
柳玉冰语气温柔的应了一声，又问：“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p>
“不用，不用。”</p>
廖开船摆摆手，换了拖鞋走进来，看到廖大庆之后，动作顿了一下，叫了声：“爸。”</p>
“嗯。”</p>
廖大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应了一声，又问：“跟谁喝酒去了？”</p>
“哎呀孩子刚回来，你干嘛啊？”</p>
柳玉冰不满的嗔了一声，起身拿了杯子，给廖开船冲了杯蜂蜜水。</p>
保姆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见状又重新回到房间里面，看起来对这种场景已经很熟悉了。</p>
“你还年轻，喝点酒没事，交朋友嘛，多个朋友多条路，但得注意，酒多了伤身……当然你现在做的就很好，比你爸好。”</p>
柳玉冰絮絮叨叨的说着，廖开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听她这样说，转头看了眼廖大庆，廖大庆拿着手机看未读消息，没理兔崽子。</p>
“父子两个，没一个省心的。”</p>
柳玉冰把蜂蜜水端过来递给廖开船，离他不远坐了下来，“今晚都跟谁啊？”</p>
“就几个朋友。”</p>
廖开船含糊过去，“一个同学失恋了，安慰他一下，喝了点酒，我平常也不喝多，放心吧。”</p>
“喝酒不准开车啊，咱们得保护好自己。”</p>
“知道。”</p>
母子两人闲聊几句，廖开船喝完了水，起身道：“我有点困，回房间睡觉去了。”</p>
“先洗个澡，打游戏不准太晚啊，别又喝了酒熬夜。”</p>
“嗯。”</p>
廖开船答应之后，回了自己房间。</p>
廖大庆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场景，没有发出声音的暗暗叹息了一声，不同的是，这次是欣喜和满足。</p>
作为商场里打磨多年的老油条，翻车的自然也有不少，但年轻时候刚刚开始转变的柳玉冰并没有如今的功力，廖大庆很早就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自私和功利。</p>
但他并不介意，相较于“我希望你爱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钱”这种想法，他其实觉得这样的相处更踏实。</p>
爱情这玩意太奢侈也太莫测了，还是钱比较踏实，十万、百万、千万、亿，等级清晰森严。</p>
只要自己有钱，柳玉冰就会一直对自己这么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对廖开船也会像现在这样的慈母姿态。</p>
这很省事，自己只需要赚钱就好了，比一边要应付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和利益衡量，另一边又要为家事焦头烂额，要好太多了。</p>
生活么，难道期待生活和小说、电影里那样?亦或者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谈恋爱那样？</p>
茶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浪漫和美好。</p>
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家庭，他很知足，也很踏实，虽然夫妻俩在家庭地位、话语权上有却别，但他并不鄙夷柳玉冰。</p>
大家都是生意人，自己的生意在商场、在公司，她的生意在婚姻、在家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