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
烟尘中一抹刀光亮起。
犹如一抹弯月。
如果说之前女刀客的快只是迅捷的话,这个时候,女刀客的快就是翩若惊鸿了。
南海七杰还没有走到拳馆门口,女刀客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七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下意识地向前走着。
然后……
头没了!
头滚落在地。
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呼哧!呼哧!
女刀客喘息着。
很明显,刚刚的一刀消耗颇大,汗水在她额头溢出。
但是,女刀客依旧屹立在拳馆门前。
歌德在离开前将拳馆交给她了。
她就要把拳馆守住。
这是女人的承诺。
也是刀客的承诺。
前者,不悔。
后者,无悔。
踏踏踏!
细密的脚步声中,更多的黑衣人出现了。
不过,这一次出现的黑衣人没有马上冲上来,而是聚集在了拳馆门前,密密麻麻的。
看到这么多人,感知着其中不乏领悟了‘绝度领域’格斗家的气息,秦家六位黑衣甲士都紧张起来,他们不由自主地将背后的盾牌拿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尤其是那位领头的甲士,更是不着痕迹地冲着五个下属打手势了。
那意思很简单:护送小姐走。
眼前明显事不可为了。
再待下去的话,只是死路一条。
虽然李鸢人很好,歌德也不错,但是他们的职责始终是将秦环儿的安危放在第一。
这条之后,才是其它。
“我不走!”
“我要帮李姐姐!”
秦环儿则是在这个时候表现着倔强。
不是不懂事。
而是有把握。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之后响了起来。
仿佛是接到了信号一般,黑衣人从中间向着两边散开,露出了四道身影。
与南海七杰一般,四人没有遮蔽面容。
四人面容松耷,头发花白,但每一个都是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眼明亮,精气十足。
“南海四绝!”
秦家领头的黑衣甲士忍不住低呼道。
南海四绝,南海派与掌门同辈的四位长老,传闻中都是掌握了‘究极力量’的格斗家,南海七杰与之相比根本是天差地别。
南海七杰最多算是年轻一辈中不错的格斗家。
而南海四绝,早就是上一辈的成名高手。
“不愧是秦家甲士。”
“老夫师兄弟四人二十年没有踏足江湖,竟然还记得老夫四人,真是荣幸之至。”
“老夫师兄弟四人现在有一件事要做,咱们稍后再叙。”
南海四绝之一的老大说着,就看向了抓紧时间休息的李鸢。
“小丫头,你刚刚用的是不是‘霸刀’?”
女刀客没有回答。
只是更快的调整呼吸。
“呵,不说?”
“没关系!”
“刚刚可是一群人都看到的,你想要抵赖也不成——身为正道竟然学习‘刀邪’的刀法,简直是耻辱!”
“诸位,和这个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道义,大家并肩上!”
南海四绝的老大冷笑了一声,就正义凛然地说道。
刀邪,杀死‘武圣’赵惊觉长子、次子、三子和幼女。
因为这样的行径而被认为是邪魔外道。
自然的,刀邪的刀法也被认为是邪魔外道。
一声呼喊,让南海四绝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周围藏头露尾的黑衣人们,也仿佛变得正义起来。
他们再次准备举起屠刀,冲向女刀客。
“等等!”
秦环儿冲出了自己甲士布置的包围圈,站在了女刀客的身边,这位脸庞圆润的女孩看着一脸得意的南海四绝,看着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们,心底无比鄙夷,但面容上却没有露出一分一毫,她只是用清脆的声音说道:“你们不要忘记李鸢姐姐的身份。”
身份?
前冲的‘正义之士’一愣。
“‘刀邪’的刀法虽然邪异,但依旧是由武圣大人留下的四十一种‘真功’演化而来。”
秦环儿背着手,学着大人模样说道。
“那又怎么样?”
人群中,有人问道。
南海四绝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秦环儿笑嘻嘻的,加快语速。
“当然有关了。”
“李鸢姐姐可是‘武圣’后裔的恋人,从歌德哥哥那里学到一些武圣真功,从而推演出类似‘霸刀’的刀法,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
而南海四绝却没有。
身为这次行动的领头者,四人中的老大,上前一步。
“就算她天资过人推演出了类似‘霸刀’的刀法。”
“但是,南海派的七人可是她杀的。”
“身为长辈,我们当然要报仇了。”
对方冷哼道。
“是他们先出手的。”
秦环儿有点猝不及防,她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要脸。
“我们身为长辈不论对错,只看结果,杀了我们南海派的人,那就得一命抵一命!”
对方开始强词夺理。
“不论对错,只看结果?”
“那秦家今天就要保人了,怎么样?”
秦环儿极为硬气地反驳着。
“秦家是海外霸主不假,但在十三洲上,可不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你确定你能够代表秦家?”
“小丫头,我劝你还是冷静点,不该蹚的浑水,不要蹚!”
南海四绝说着隐蔽地交换了一下目光,眼中开始浮现杀机。
他们想到了更多。
也许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把秦家也拉入泥潭?
甚至是……
一锅端?
女刀客感知到了这种杀意,她马上持刀站在了秦环儿身前。
秦家六甲士也持盾挡在了秦环儿两边。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上!”
“干掉他们,擒下秦环儿!”
南海四绝的老三,最为凶神恶煞的那个吼道。
立刻,周围的黑衣人再次发动了冲锋。
从天空看去,就如同一道黑色的海浪,要将几人吞没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
吱呀。
柴房门开了。
明明不高的声音,却压住了那上百人的嘶吼。
一道身影缓步从柴房中走了出来。
虽然只有一人,但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上百人却是齐齐停下,脚步本能后撤。
“你们真是太吵了。”
歌德轻声说着,抬手一挥。
下一刻——
看似人多势众的一方,顿时被隐匿多时的无形群鸦淹没。
死亡,随之降临。
灾厄,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