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用。
“王叔……”
这位大小姐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
既有悔恨,还有自责。
她想到了家里的那些人。
应该都被她哥……不,是那个白眼狼杀了。
“老爷一辈子行善积德,谁知道养出了‘王天佑’这么一个白眼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二十年前就让他流落街头,冻死算了。”
王叔很清楚自己家大小姐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让大小姐说。
他知道大小姐心里苦。
说出来了,更苦。
那可不是什么倾诉,而是在心窝子上扎刀子。
还是不说了。
“大小姐,走吧。”
王叔再次提醒。
“要提醒一下李叔叔吗?”
大小姐问道。
“老李是人精,早年虽然有着咱们家的名头,但是能够在城里活动开,可是老李自己的本事,而且,城里王家发生的事情,老李不可能不清楚,清楚了还敢收留咱们,就是为了还情,咱们留书一封,告知他前因后果,就是了。”
王叔摆了摆手,从袖口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书信。
狭长的双眼中,却带着一丝丝愧疚。
有些话,骗骗大小姐就好了。
王叔很清楚,老爷那位义子的脾性。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李家屯绝对得没。
但是,他也没法子了。
事情都到这一步田地了。
他只能是先保大小姐。
先把大小姐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
之后他再给李家屯的人赔命就是。
所幸他之前发现大小姐放人后,就在山里给大小姐留了一份产业。
大富大贵不可能了。
但是拿出来,去海门、帝都或者花城还是能够过下去的。
省着点花,一辈子衣食无忧。
“走,大小姐。”
放下书信,王叔不再犹豫,就准备带大小姐离开。
但就在这样——
呜!
呜呜!
悠长的号子声,在夜晚响了起来,听到这号角声,王叔和大小姐脸色大变。
这是那白眼狼卫队的号子声。
李长海、李富贵兄弟俩这个时候,已经猫在了自己老子身边。
“爹,这是啥声?”
“我咋听得这么瘆得慌!”
李长海问道。
“对,我这心里发毛!”
李富贵也是一旁点头。
“是邪乎玩意儿。”
“城里王家……算求,早年的恩,咱的报了,不然得被人戳脊梁骨,死了去了地下面,也得让你们娘瞧不起她找下的男人。”
“长海你去请莫先生。”
“富贵你去找黑狗血。”
老李舔舐着在冬夜里发干的嘴唇,舌头一伸出来,就冻得生疼。
“爹,那姓莫的就是一混吃混喝的骗子,现在请来有什么用?”
李富贵撇了撇嘴角,显得十分看不起莫生一。
“你可闭嘴吧。”
“你那几次试探,莫先生大人有大量,没计较,咋的?给你脸了?”
李长海没惯着自己弟弟,抬手就抽了一下李富贵的帽子。
李富贵的帽子当即就被扒拉到雪地里。
当弟弟的李富贵也没有急眼,就是嘴里嘟嘟囔囔的。
“你是哥哥,我听你的。”
“下辈子,你给我当儿子。”
“看老子不抽死你的。”
“你说哈?”
李长海一瞪牛眼。
“我去找黑狗血。”
李富贵说着就跑了。
“爹,那我去请莫先生了,您注意点,别被突突了。”
李长海说着也向屯子里跑去。
看着长子的背影,老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对于那位莫先生,老李的感观比较倾向于自家老二。
但是吧,老大却和入了迷一样,就这么认准了那位莫先生。
反正家里的粮也够吃。
老李也就不在乎了。
多养一个人就多养一个人吧。
而且,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那位莫先生称得上是本分,并不像是记忆中那些骗子一样,给人下套,玩局。
除了有点不爱和人打交道外,有时候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溜溜。
以前没机会。
现在,大绺子砸窑了。
还带着点儿邪门东西。
你是李家屯的阴阳先生。
你这就得露一手。
当然了。
老李也做好打算了,要是这莫先生能行,他就奉为上宾,要是不行,他就给点钱,等开了春,请对方离开。
省得让他家老大一天天五迷三道的。
尽是叫唤着要学能耐。
什么能耐?
继承家业才是能耐。
赶紧娶了媳妇,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给他老李家开枝散叶才是能耐。
剩下的?
他老李家够不着。
也不去够。
过着踏实就行。
老李一边想着,一边又从留下的猫眼儿里向外瞅。
雪地反光,隐隐约约能看见不少人。
就在绺子后面。
好像还抬着轿子。
轿子?
老李一皱眉。
紧接着,抬轿子的人,突然点燃了火把。
呼!
火焰,让外边更是亮堂一片。
老李瞬间就看清了轿子上抬着的东西,
那是一头山猪。
穿着坎肩的山猪,好似人一样坐着。
嘶!
老李倒吸了口凉气。
心底一片冰凉。
完了!
外五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