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之离开宋山的办公室。
宋知道大步追了上来。
“姐。”
宋知之转头看着自己弟弟。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宋知道问。
宋知之抿唇。
“去我办公室。”宋知道说道。
宋知之点头,跟着宋知道。
两个人坐在宋知道的办公室里面。
宋知道问,“姐,你是不是对爸有什么意见?”
宋知之看着宋知道,缓缓,“你看出来了。”
“嗯。你以前对爸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爸的太强烈了。”宋知之对她弟弟也不隐瞒。
宋知道肯定她姐的观点,他说,“确实是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烈,特别是越到这个关键时期表现得越明显,有时候我也有些不能理解。但转念一想,爸有他的抱负有什么不好?现在商管都成这样了,四大首席已经遭了一个,现在另一个首席又被逮捕了,商管如此情况下,爸为什么不能有所想法?”
“因为……商管有真正的继承人。”
“你说什么?”宋知道有些惊讶。
谁都知道,商管叶泰廷唯一的儿子只有易温寒,怎么还会有其他继承人的存在!
“知道,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们。我现在只是有些担忧,当那个真正的继承人出现时,爸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坦然的接受!”
“估计很难。”宋知道直言。
“知道。你觉得对我们家而言,什么最重要?”宋知之突然问他弟弟。
宋知道一怔。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姐会问这个问题。
“对我而言,能够一世平安好好活着最重要。”宋知之也没想过得到宋知道的答案,她只想告诉她弟弟她的想法,“所以,能够明哲保身的时候,我希望爸不要去追求那些权力,我爸……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是指谁?”宋知道其实很聪明,他能够犀利的捕捉到他姐话语中的绝对重点。
“很多人……比如,官家。”宋知之说。
宋知道蹙眉。
“官家一直对商管虎视眈眈,如果叶温寒下台,趁着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官家的人会不把握机会善罢甘休吗?”宋知之一字一顿。
“那谁可以和官家抗衡?”宋知道看着她姐。
宋知之没有回答。
宋知道其实隐约能够猜到。
宋知之也很知道他弟弟有多聪明,上一世如果不是被聂文芝和叶温寒那么算计,他会有一番大作为,所以在她重生那一刻她以为她可以让她弟弟有一个让人高攀不起的远大前程,但是现在,她不能这么想了。
越是深入越是知道里面有多危险,在他们家如此单薄的势力下,想要在官家的针对下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完全是天方夜谭,与其以卵击石去得到一些自己享受不了的权利,倒不如退而其次,保全自己现在的地位,观望他人的龙虎之争。
说到底,她对季白间其实很自私。
看上去她一直在帮着季白间拿回商管机构,看上去她一直在阻止她父亲想要的权力和季白间站在统一战线上。事实上,是她在利用季白间的能力,利用他和官家的直接抗衡来避免他们家受到任何伤害!她不希望任何灾难再发生在他们家的身上。
所以,她真的不希望她父亲去追求那个权力。
在现在的行驶环境下,他驾驭不了。
宋知道看着他姐心思很重的模样,他也不多问,他说,“你别担心,我看着爸。”
宋知之有些诧异,“你不想要吗?如若爸有一天得到了,早晚也就是你的。”
“姐。”宋知道嘴角一笑,“要说真的不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有那个机会,谁不想爬到最高的位置?!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阻止爸去争抢这个位置一定有你的原因,一定是站在我们家的立场上考虑,而我会选择无条件支持你。”
宋知之眼眶有些红。
曾经她一直觉得对她最好的人是她父亲,她从小到大也任性过很多次,但是她父亲都是没有原则的原谅她,她现在才知道,之所以她父亲会这么原谅她只是因为她对她父亲而言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他父亲对她没有期待所以可以让她任意所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反而是她弟弟。
从小和她也吵过架打过架最后都会追在她屁股后面叫她“姐姐”的弟弟,却是对她最好的人,却是最信任她的人。
她说,很肯定的对她弟弟保证,“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我们宋家!”
“我知道。”宋知道点头。
他看得很清楚她姐对这个家的付出,是真的站在他们家的立场上,是真的在用心的思考怎么对他们家是最好的方式。
而他父亲对这个家的付出,却一门心思钻进了里,无可自拔!
事实摆在眼前,他当然站在他姐的那一边!
……
宋知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季白间到底是怎么把钱贯书算计到被当场抓捕的,但她总觉得钱贯书这么老奸巨猾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倒台,这么多年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甚至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杀掉叶泰廷把自己儿子放在了最高的位置,这个人绝对不这么简单。
她有些按耐不住的拿起电话,给季白间拨打。
那边接通,“夫人。”
“现在钱贯书什么情况?”
“君明瀚去见他了。”
“君明瀚?”宋知之蹙眉。
“钱贯书一直和君明瀚有勾结,钱贯书落网,君明瀚肯定会去看看情况。如果没有猜错,以钱贯书这么多年的城府,他极有可能能够威胁君明瀚帮他脱险。”
“被众目睽睽的抓获,现在闹得整个炎尚国沸沸扬扬,君明瀚不会这么蠢去帮他吧。”
“自然不会。但是你觉得,钱贯书就没有一点君明瀚的把柄吗?”
“你的意思是,钱贯书会威胁君明瀚?”宋知之问,事实上内心已经很肯定。
“是,我现在在怀疑,君明瀚会暗中直接把钱贯书救走,不利用正规的法律手段给钱贯书判刑,用另外的方式帮钱贯书越狱。”季白间直白。
“所以抓到了这只老狐狸,还是很难真的置他于死地!”宋知之咬牙切齿。
“夫人不用担心,总会有弄死他的办法的。”
“怎么弄?”
“钱贯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一生算计无数,唯一没有料到的大概就是他会有这么愚蠢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