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
无暇一只手拎着一盏煤油灯,另一只手则是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有水壶,有糖饼,还有一些白药与棉布,她悄悄出了门,向着后巷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那老道的屋子,果然如那些妇人所说,人还不曾走进去便嗅到了一股扑鼻的臭味,无暇停顿了片刻,上前敲了敲门,那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就是开了。
“老伯,你在家吗?”无暇看着屋子里脏兮兮的,光线很暗,什么都瞧不清楚,唯有祭台上插着两支蜡烛,一明一亮的冒着幽暗的光。
无暇有些害怕起来,她一连喊了两声也不见那老道,她将篮子放在了地上,刚要转身离开,蓦然见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的站在那,无暇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两步,险些将那盏煤油灯扔在了地上。
她看着那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弯下腰拿起了那只篮子,无暇看着他伸出手在篮子里摸索着,很快,那老道抬起头向着她看来,屋子里很暗,只有无暇手中的煤油灯照出一点亮,透着那一点的亮,无暇看出他的眼中透着暗幽幽的的光,让人心里发紧。
“旁人厌我,弃我,你为何还要来给我送吃的?”老道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粗嘎难听。
“我不知道,”无暇的声音很轻,“也许我们都一样,长着一张不能见人的脸。”
无暇说完了这句话,不愿再多待下去,她拎着煤油灯饶过那老道,向着外面走去。
“你等等。”那老道出声唤住了她。
“我若说有法子可以把你的红癣除去,你愿意试试吗?”
无暇闻言,眸心中浮起一丝气恼之色,说“老伯,你这样三番两次的作弄我有意思吗?”
“我不是作弄你,我是真有法子。”老道低低的开口,语气听起来的确不像作假。
“你……有什么法子?”无暇的心跳的渐渐快了起来,声音中透出两分迟疑。
“我可以把你脸上和身上的红癣除去,只能维持三天,却要你一年的寿元,你愿意吗?”
“你不骗我?”无暇的声音开始了颤抖。
“骗你?”那老道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冷声道“我虽沦落于此,却还不屑去做坑蒙拐骗的事。”
“我最后问你一次,用一年的寿命去换三天的好皮肤,你愿不愿意?”那老道似乎已经不耐烦起来,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愿意。”无暇的眼眶温热,她看着那老道,重重的点了点头。
清晨,宁无双下了楼,就见无暇将筷子工工整整的在饭桌上摆好,看见她下来与她说了句“姐姐,吃了早饭再走吧。”
“不吃了,无暇,督军的姑母从金陵到了南港,来拜见她的人太多,督军今晚要在府中设宴,为金夫人洗尘。”宁无双迅速拿起了自己的包,与妹妹吐出了一句话来。
听着姐姐的话,无暇摆放着筷子的手势微微一怔,就那样停了下来。
“晚上我也要出席,你和爸妈说一声,晚上不必等我回来吃饭。”宁无双看着眼前的妹妹,就见无暇仍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她定定的看着无暇,总觉得今日的无暇看起来好像更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