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娘思索再三,方道“好,待会儿天一黑,将他们和石头绑了,丢到湖里去。”
她话音刚落,却听得一声,“呵呵,好一对黑心的主仆。”
桂姨娘警铃大作,“谁?!”
两人四下看去,却见那边沈言轻站起身来,竟一副浑然无事的模样。
这迷香可是她重金所购,怎会无效。
桂姨娘惊慌地后退了半步,看着沈言轻撩开纱帘向她走来,那大夫也站起身来,却往脸上抹了抹,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手上。
见她如自己所想一般反应,沈言轻不禁笑道“他不是什么神医,只是府中的府卫。你还以为我真会被骗?先派个婆子来故意惹事,意图扰乱我的视线,方才又故意关门,好让我以为你是个没脑子的?你也太自作聪明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桂姨娘如是想着,惨白了一张脸,后退两步倒在桌边,珍儿扶住了她,抬头与沈言轻道“沈姑娘此言何意,竟然空口白牙的诬陷桂姨娘。”
“是我忽略了,桂姨娘身边这个不怎么说话的,比桂姨娘似乎更聪明呢,不过————阿胥!”
方淮胥很快落于她的身旁,“你家中有偏爱的爹娘,还有个不成器的哥哥,哥哥在赌坊欠下巨债,却无力偿还。”
她家中的事极少人知晓,溺爱兄长的双亲,常被忽视的她的过去,一切本来正在逐渐翻篇。
可他这话是将她心中那层最厚的血痂都给撕了开来,暴露在人前,桂姨娘的脸色愈发惨白,身体几乎摇摇欲坠,仅由珍儿支撑着。
沈言轻道“你那哥哥屡屡写信问你要银两,据我所知,你却坚持不给援助,因此你的爹娘和你脱离了关系。”
桂姨娘轻笑,“我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会给那小子吗?”
“哦,想必桂姨娘也是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了,你若是仍旧执迷不悟,那明年的今日,桂姨娘便可以祭上一祭。”
桂姨娘一惊,就算他们再如何,到底还是她的家人,若他们不在,她当真便是孑然一身了。
她咬了咬牙,正准备说出口,珍儿却凑到她耳旁轻声道“姨娘,万不可认输啊,大夫说了,您这一胎必是个小少爷,现在大小姐危在旦夕,只要赌一赌,您就赢了。”
她这话让桂姨娘的心中登时又燃起了几分希望,桂姨娘看向她,她只点了点头,桂姨娘便又站直了身子,“你们休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为何要下套与我。”
沈言轻一直看着她二人,眼见桂姨娘都要说出来了,却因珍儿一番话又重振旗鼓,这丫鬟必有问题。
她对着方淮胥使了个眼神,方淮胥心领神会,向桂姨娘的脚下丢出一个东西。
桂姨娘低头一看,是一撮头发,上头还绑了块玉佩,是她娘的。
桂姨娘瞳孔一震,听得沈言轻又道“阿胥,去,杀掉他们,将他们的人头送给桂姨娘。”
“我说,我都说!”她终于还是服输,指向珍儿,“是她,都是她,一切都是她教我,她告诉我的!”
珍儿一脸无辜,“姨娘,你在说什么啊,珍儿怎么听不懂,不是说您说什么,珍儿便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