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外头天已大亮,沈言轻今日醒的倒早,向着林知寒望了一望,当即下了床去。
待将鞋子衣裳穿好后,林知寒却刚好醒了,沈言轻上前将帘帐拢好,她便下了床来。
沈言轻替她穿着衣裳,琨玉和春絮也刚好捧着洗漱的东西进了来,宝珠也跟随其后。
待收拾完后,琨玉正伺候林知寒吃着早饭,外院便有人来传话,道是陆大夫到了。
这类情况不是第一次,几人自然习惯,琨玉只示意春絮一眼,让她出去传话,春絮便出去与来人道:“让陆大夫先稍作歇息,用些茶水饭菜,便直接领去老爷院子。”
那人领命而去,春絮则进了屋内。
待林知寒用完了早饭,依旧是领着沈言轻一路向着林昭院子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陆净玄刚好在替林昭把脉。
林知寒也是知晓他的脾气的,诊断之时不喜有人在旁,只同沈言轻在偏厅等着他。
不一会儿,陆净玄便过来坐在一侧,他风尘仆仆而来,面上可见几分疲倦之色。
林知寒只道:“辛苦陆大夫了,我父亲现下如何。”
陆净玄也不拐弯,只道:“此毒诡异,已入肺腑,天人难救了。”
简短的话语,已是宣告了林昭的结局,他可谓是当世第一名医,见他都这般说,便已是板上钉钉了。
林知寒的眼神暗了一暗,只吩咐让人先带他下去休息休息。
坐在原地半天,林知寒才起身进了去,沈言轻依旧十分懂味的没有跟进去。
林昭靠在枕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见着林知寒来了,只是偏头看向她,“你来了,寒儿。”
林知寒在他的床前坐下,静默了片刻,方道了句,“您都知道了。”
林昭微微一点头,看着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不知还有多少时辰,他们便要分别了。
当年她刚出生之时,林昭是有过失落,但毕竟是这府中的第一个孩子,他对她,还是抱有几分喜爱的,只是,内心的纠结却又支撑着他,没有将爱意倾洒在她的身上。
其实他是知道的,林知寒不像他的真正原因,这个秘密他一直藏于心中,没有说出来,所以他才克制住了自己,只在她每个生辰之际特意为她挑选礼物。
当年刚出生的她,是那般的天真可爱烂漫,圆鼓鼓的小脸,令人有想捏一捏的冲动,但是林清筠不愿让他见孩子,她意图将她培养成自己所期望的女儿。
也因此,在本该有双亲陪伴的日子里,她都只有数不清的功课与学习内容相伴。
他记得,他有一次在院中碰见她,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婆子丫头,拿着古琴,琵琶等等等等,是她下午所要学习的。
见了他,她愣了一愣,后边的婆子提醒她,“大小姐,这是老爷啊。”
她抬头看向他,仍是有些不敢确定似的,那张可爱的脸已在逐渐褪去圆润,隐隐可见以后的模样,“爹。”
他只是含笑摸了摸她的头,“寒儿都长这么大了。”
后面的婆子催促着,“大小姐,我们该走了,先生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