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病容憔悴,又刚失去一个孩子,裴延尧当即跪于床前,只垂首叹道,“母后,让您受苦了。”
皇后看着他,只含笑着,“现在已然无事了,让你受苦了,尧儿。”
裴延尧道“让母后受此大罪,是孩儿不孝。”
皇后示意方姑姑一眼,方姑姑将碗放在旁边,上前扶着裴延尧,“殿下可别如此,娘娘最是心疼殿下了,殿下若是如此,岂不是让娘娘伤心,况且娘娘才方苏醒,殿下怎能忍心呢。”
裴延尧听她这样一说,皇后又神色柔和地看着他,他当即便站起身来,有宫女搬了凳子过来,他坐下了。
姜妧迈着盈盈碎步走上前来,“民女姜妧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可算苏醒了,殿下这些天来可担心死了,民女也担心得夜不能寐呢。”
她虽不是皇后心中太子妃人选,也并未有什么令人不满之处,所以对她的态度只能说尚且一般,皇后只与她道,“多谢姜小姐担心了。”
姜妧垂首含笑,也在宫人搬上来的凳上坐下了。
就在这时,听得外头有人禀报,“陛下来了。”
裴延尧当即站起身来,抬脚正准备走,见着还有个姜妧在身旁,也未多想其他,当即抓着她的手绕至床后头的隔间里去了。
宫女也将凳子搬了回去。
姜妧头一回被他如此对待,心里头一时只有欢愉,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沉浸在他竟然牵自己的手。
而皇帝就在此时进了来,他着了件明黄色常服,看着四五十的模样,倒能看出来年轻时的模样,该是个相貌堂堂的。
皇帝一路走至皇后床前,在她床边坐下了,只问她,“现在觉得如何了,清音?”
看着这样子,倒是觉得他好像多么关心的模样。
皇后只回道“让皇上担心了,臣妾无碍。”
简单的两句话,虽说是夫妻,倒不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居高位,想必都是如此。
皇帝突然又问旁人,“皇后好不容易醒了,太子在何处?”
方姑姑回他,“太子一直来探望娘娘,娘娘能醒,也是太子从外面请了神医来医治的,方才太子才回去了。”
皇帝只应了一声。
后头听着的裴延尧,手不觉握紧了几分,陆净玄入宫,他作为帝王,怎么可能不知道消息,幸而之前让陆净玄开完方子后便让人将他送走了。
宫中并不是太平之地,久留总不是好事。
皇帝又同皇后聊了几句,左右是些乏味至极的话,直至有人来禀报,说是梁美人有些身子不适,请他过去看看。
梁美人是新入宫的妃子,近日来颇受皇帝喜爱,只是受宠受得多了,这人也难免骄纵些。
皇帝还未说话,皇后已是道,“既然梁美人身子不适,皇上便去看看,也无妨。”
他便站起身来,“既然皇后现在已无大碍,我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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