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阵风吹叶动之声,便有一蒙面人稳稳落地,站在沈言轻的面前,一副保护之态,低沉着声音,“谁敢伤她。”
沈言轻先是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试探着唤了声,“爹?”
这身形高大的蒙面人明显身子一僵,转身看向她,将面巾向下拉了拉,“不是吧,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沈言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能认不出来就有鬼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谢歧化成灰了,她也能认得。
但是她当真未曾想过,她爹便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剑客谢风。
谢歧只让她站于自己的身后,冲着那女子冷声道,“佘姬,你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那女子正是镜花阁的阁主,江湖中人都知她为人心狠手辣,但正因为如此,镜花阁的杀手才个个武艺出众,因为不出众的都被淘汰了,所以年年都有人重金邀镜花阁帮忙。
佘姬只拿她那双削如葱根的手缠绕着自己的头发,“谢风,多年未见,你当真是老糊涂了,这女儿可不能乱认,指不定,她就是个白眼狼呢。”
完了,她骂了她爹,她骂了她爹。
一时间,沈言轻的脑海里便只有这句话,分明她爹仍是老当益壮,啊不,壮年时期,却被说成老糊涂,这是个人都不能忍吧。
谢歧倒是仍面色不变,将她护在身后,冷眼看向佘姬,“来吧,有什么招数,使出来便罢。”
佘姬自然是知道谢歧有多厉害的,也不知道是何人通传消息,竟将他请了来,所以一时并未打算先出手,只道,“谢风,将她给我。”
“我说了,只要我在,便不会让你动我女儿。”
“女儿?”佘姬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先是轻笑了好一会儿,又看着他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少,你以为她是什么柔弱无辜之人吗,她只是我精心培养的棋子罢了。”
沈言轻袖中的手不禁握成了拳,新长的一点指甲当即陷入了掌心中,她却似乎并不觉得疼一般,只垂着眼不言语。
谢歧没有立时理会她,而是先转身看向沈言轻,伸手将她的手掰开了,“轻儿,不可伤害自己。”
见沈言轻仍旧垂着眼,谢歧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她。
自他救沈言轻的第一天开始,便知道她的来历不简单,可他还是谆谆教导着她,意图让她和这个世界上其他普通姑娘一般快乐。
所以尽管听到了真相,他也并不诧异,她如今早也不是镜花阁之人,只是他谢歧的女儿沈言轻罢了。
“佘姬,有什么招数便快些使出来,莫要耽误我和轻儿回去。”
佘姬见他面色变都未变,一心只担忧沈言轻,当即抬手轻轻一挥,一群黑衣人当即一拥而上,谢歧拔剑便迎了上去,还特意提醒沈言轻,“轻儿小心。”
说完,还丢给她一柄长剑,那长剑之上还挂了条秋香色的剑穗,看起来手艺精湛,想必是她娘从前做的。
沈言轻心下立时舒畅了不少,拔剑也迎上前去,父女俩头一回并肩作战,倒是有默契得很,完全未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