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走了好一会儿,方在一水榭之中停下了,林知寒扶着皇后坐下,只与她道,“姨母许久未走动,这突然一走,恐怕是累着了,还是先少走些为好。”
皇后含笑地看着她,着实欣慰得很,“那就略坐一坐吧,你们也坐。”
两人当即陪着坐下了。
皇后看着风景,莫名有些出了神,神色之中浓浓忧思。
林知寒与裴延尧对视一眼,裴延尧只与皇后道“母亲切莫太过忧愁。”
旁边的沈言轻看出几分内情来,不禁暗道裴延尧也太不懂味了些,如今皇后因故神伤,他这样直白地劝说,着实于事无补。
只听得一阵风吹叶动之声,便有一蒙面人稳稳落地,站在沈言轻的面前,一副保护之态,低沉着声音,“谁敢伤她。”
沈言轻先是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试探着唤了声,“爹?”
这身形高大的蒙面人明显身子一僵,转身看向她,将面巾向下拉了拉,“不是吧,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沈言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能认不出来就有鬼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谢歧化成灰了,她也能认得。
但是她当真未曾想过,她爹便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剑客谢风。
谢歧只让她站于自己的身后,冲着那女子冷声道,“佘姬,你休想伤害我的女儿。”
那女子正是镜花阁的阁主,江湖中人都知她为人心狠手辣,但正因为如此,镜花阁的杀手才个个武艺出众,因为不出众的都被淘汰了,所以年年都有人重金邀镜花阁帮忙。
佘姬只拿她那双削如葱根的手缠绕着自己的头发,“谢风,多年未见,你当真是老糊涂了,这女儿可不能乱认,指不定,她就是个白眼狼呢。”
完了,她骂了她爹,她骂了她爹。
一时间,沈言轻的脑海里便只有这句话,分明她爹仍是老当益壮,啊不,壮年时期,却被说成老糊涂,这是个人都不能忍吧。
谢歧倒是仍面色不变,将她护在身后,冷眼看向佘姬,“来吧,有什么招数,使出来便罢。”
佘姬自然是知道谢歧有多厉害的,也不知道是何人通传消息,竟将他请了来,所以一时并未打算先出手,只道,“谢风,将她给我。”
“我说了,只要我在,便不会让你动我女儿。”
“女儿?”佘姬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先是轻笑了好一会儿,又看着他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少,你以为她是什么柔弱无辜之人吗,她只是我精心培养的棋子罢了。”
沈言轻袖中的手不禁握成了拳,新长的一点指甲当即陷入了掌心中,她却似乎并不觉得疼一般,只垂着眼不言语。
谢歧没有立时理会她,而是先转身看向沈言轻,伸手将她的手掰开了,“轻儿,不可伤害自己。”
见沈言轻仍旧垂着眼,谢歧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