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心生退意,在它打算劝诫江晚离逃跑时,眼前人却只身走了过去。
江晚离看着飞奔而来的凶兽浪潮,嘴角扬起,瞥了身后的黄牛一眼后,津津笑道:“小黄,睁大眼睛看好了。”
“我是夔牛,请称呼我小夔。”
江晚离从腰间缓缓抽出银光飞剑,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江晚离,是一位剑修,剑术比术法弱了一点儿,但是在被人眼中称得上一句“剑仙”。
此刻,江晚离悬空而立,素白衣玦随风飘飘,白皙且打赤的双脚下皆有风云缠绕。
她站在空中俯视而立,这座群山围绕形成的山谷好像是一座古井,而此时的她正坐在井边,笑看着井中之蛙,她的双目不知什么时候从红色变作了金色,许久之后,一道剑光落了下去。
无数剑光纵横交错,纯粹的剑意注入井水之中,在这古波不惊的水中溅开了涟漪。
有一剑从天上来,整个须臾地界,尽在她须眉之下。
黄牛不知不觉地从站姿变成坐姿,最后乖乖的趴在地上,心中已经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它试想,若是这一剑朝它而来,它能不能挡得住。
“好爽,在外出剑果然与神识海不同,这次真是出来对了!”江晚离站在空中,小脸通红,她攥着拳头在胸前虚晃两下,兴奋之色难以掩饰。
随即,天空剑光如潮虹闪过,她落在凶兽群中,手中的长剑肆意挥砍,翩翩起舞,任由血液纷飞,一点不沾衣身。
江晚离的笑从含蓄的笑,变成畅快淋漓,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清脆的笑声传荡到山谷四处,仿佛将整片山谷都填满,到最后变成疯狂、放肆且浪荡!
黄牛趴在地上越看越心惊,心想这女人莫不是又是一个疯婆子?
在隐约间,它察觉到一件事。
山谷之处,灵气稀薄,江晚离所挥斥之剑,剑落可见水运凝聚、草木生发。
此时已是五月,已然快到夏季,草籽鲜花早已经开全,若是土中还有未生芽的草籽和种子,想来已经是死种,来年春日也没有生芽的机会。
江晚离剑气落下之处,满是剑痕沟渠,若是仔细去看的话,沟渠左右两壁能够见到草籽生根发芽。
其中剑气最浓郁之处,竟有花茎立起,含苞绽放。
“这女人有些奇怪啊!”黄牛眼皮子耷拉下,喃喃一句。
那女人战力这么猛,认她为主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江晚离收剑之时,山谷中已经感受不到凶兽的气息。
踏足在凶兽的尸体上,已经见惯尸山血海的她,心中没有什么波动。
她用手抚了抚额上的黄符,那一张刻画着玄妙纹路的符箓,变成了半截,不是人为毁坏,而是凭空消失。
江晚离揪了揪脑袋上的符箓,闷闷道:“好像松动了。”
黄牛见江晚离缓缓走进,赶忙向前殷勤笑道:“主人天下第一,区区凶兽弹指灰飞烟灭。”
江晚离闻言,抬起了眸,斜睨了黄牛一眼。
这头黄牛倒也识时务。
“少拍马屁。”
“什么马屁,绝对是肺腑之言。”黄牛厚着脸皮道。
江晚离对着掌心呵了口气,将半截符箓上捋了捋后,眯着眯起了眼睛,“那丫头喜欢听好话,你与她应该会很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