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文腾武两兄弟连带着那些狗腿子都夹子尾巴跑了,草地上却是留下了十几个金银馃子和百多枚刀币。伏牛山土匪的大名在这燕北边地还是很响亮的,几千号人啸聚山林,那是连勇武营的腾超都拿他们没有多大办法。
之所以要假借其名,事实上也是无奈。白家医庐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将这些个纨绔揍上一顿很容易,可三人早晚是要离开的。于是孤夜临时生智找了这张挡箭牌,长期管不管用不知道,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人再敢来骚扰了。
此时那个叫“秃鹫”的家伙可没有那么长远的考虑,把眼前地上的财货揣进腰包才是其最开心快乐的事情。倒是被唤作“瞎狼”的胖子直到现在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那么呆呆的傻站着,殊不知就是这样一个宽大的背影却令台阶上的某个女人心跳又加快了不少。
“呃……白姑娘是吧?我是……”
“啊……你走开……”
孤夜还没把话讲完白鹿鸣转身就往屋内狂奔,嘭的一声门就被重重合上,听着动静,后面怕是用什么东西又给堵严实。
“怎么连句谢谢都不说?太没有礼数了吧?”
见孤夜吃瘪,庖硕嘴上发着牢骚,两步走上前就要去砸门。若不是被及时给拦住,那沙包大的拳头锤在这扇门上,能直接将其整散架喽。
“哎哎哎……你是来帮忙的还是砸场子的?登门拜访有你这样的么?去去去……一边去……”
孤夜向掸苍蝇一样将身边的胖子给撵开,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内喊道
“鹿鸣姑娘,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把门打开来吧……”
“你们快点走开,我是不会做什么压寨夫人的!再不走,村里面可要来人了!”
孤夜一听就想发笑,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可还未等他再行解释,从远处田埂里呼啦啦的上百号人,几乎都是带着锄头镰刀的家伙什朝这边猛冲过来。
根本无需怀疑,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了。孤夜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如今趁着还没有被合围之前,拉起庖硕跟蛮九撒开腿就赶紧开溜。
“白鹿鸣,我们大当家说了,只要你一天不答应,他就一天守着你。他的心可比那伏牛山顶的磐石还要坚定不移,他永远不会放弃的……”
临走之前,孤夜几乎扯满了嗓子放了这句狠话。意外的是,前来救人的村民们听到伏牛山三个字居然都不约而同猛得定下了脚步,而躲在门后面的白鹿鸣亦是小脸煞白,眼泪啪嗒啪嗒如珠帘的往下掉。
这一口气三人就直接跑出了两里地,待到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不得不瘫在树下歇息的时候,庖硕才不解的询问身边的兄弟。
“孤夜,咱们为什么要跑呀?你不是要来买敷面药膏的吗?”
“憨子,你没看到上百号人奔咱们来的吗?那群孙子先跑了一步,顶缸的可就是我们三个了,不跑的话真得被人打断手脚啊。
这买卖做得亏到姥姥家了,真倒了血霉!呵褪……”
蛮九骂骂咧咧,想起刚才的憋屈忍不住的狠狠吐了口口水。
“三两句话的事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也不需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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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长这么大的一颗脑袋也不知道用。要是能解释清楚咱还跑个啥?算了,反正也不亏什么,等以后见到白崖老头,再好好的宰他一顿狠的。”
孤夜拍了拍蛮九怀中那凸出来的一大块,有些无奈的对着庖硕说道。
“咋就不能解释?明明是那群人欲行不轨的!那女的看着也不是忘恩负义颠倒黑白的人啊。”
庖硕依旧是不依不饶的。
“脑袋不聪明就别问太多,又笨又爱杠。那两公子哥摆明了就是本地人,咱们能帮人一时能帮人一世吗?等过几天咱们走了,人家该来祸害的还不是继续祸害。
所以孤夜才冒称咱们是伏牛山的土匪,这次来是替大当家求亲的。如此的话,以后应该在很长的时间里没人敢再来打主意了。毕竟刚才我下手的时候故意重了些,还有就是最后离开后放出的那几句狠话,效果绝对是神来之笔,是属这个。”
蛮九对着孤夜竖起了大拇指,能在那种情形下短时间就能考虑得那么长远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办到的。
“嘿嘿……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澄清咱们不是伏牛山的土匪,刚才所做的只是骗那两个公子哥?岂不知人多嘴杂,不消几天肯定穿帮。所以我们三个就只能像狗一样被人撵着跑喽……”
孤夜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歇了几刻钟,三人打算先回庖硕家了。至于礼物的事情,怕也只能随便了,反正金钗是绝对不能乱送的就是了……
昌城北,这里是靠海的一面,周围十几个村都是世代以赶海为生,由于盐碱地居多,所以可耕种的田很少。不过此处却与贫瘠半点挨不上边,反而是盛产海盐鱼货,定居在这里的可是有好几个大家族。地主家有佃农,而这些大世家却有渔农,通过租借渔船渔具给下面的穷人,他们生活的奢华程度甚至丝毫不逊色于蓟城的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