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外传来的,只有徐家军士兵巡逻的动静,还有那能刺穿耳膜的大喇叭,喊着:
城内百姓听着,自觉居家,不要出门,违者无论缘由,立斩不赦!
大喇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公孙宝月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被徐末绑成一颗粽子甩在昔日的都尉将军府中,府中主家主母早跑没影,只剩下几个侍妾和两名庶子。
被徐末威胁一番,这几个侍妾把她关在柴房里,死死看着她,寸步不离。
就连去上茅房,都是轮换着去。
奈何公孙宝月身为北后的尊贵身份,平日里接见的贵妇至少也是个正妻,这些莺莺燕燕的妻妾,她是多一眼也不会瞧的。
所以,眼下哪怕想套套近乎,人家也不会理睬她。
距离徐家军破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从窗棂洒下来,满室黄昏。
公孙宝月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羞恼的红了整张脸,只怕被门外那几个侍妾听见。
“要不咱们给她送碗水吧?”
门口,突然响起女子细弱的商议声。
公孙宝月顿时来了精神,甩动肩膀,“砰砰”撞响身后的白墙,反作用力把她肩膀震得生疼,可只要能与那几个侍妾说上话,也就顾不上了。
然而,另一名女子却说:“别了吧,徐将军让咱们看着她,勒令不许咱们靠近她一步,你别软那不该软的心肠。”
“好吧。”一开始提议的女子似乎被说动,两人达成默契,没再吭声。
公孙宝月:“!!!”
她不认命的又撞了两下墙。
外面传来女子担忧的声音,可另外一个心狠的侍妾却提醒:“她乃将门之后,咱们几个可抵挡不了,你就别管了!”
“这人要是在咱们手上出了事,你我全得死!”
“好吧要不咱们进去看一眼?撞得这么狠,我听着都牙酸,别是真出了什么事吧?”
“吱呀”一声,紧闭的柴房大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露出两双探究的乌黑大眼。
公孙宝月激动的滚了滚被捆成粽子的身体,眼神期盼的望着两人,希望她们过来。
“你怎么了?”
公孙宝月认得出,这就是那个心软侍妾的声音,忙做出憋尿难忍的表情。
她嘴巴也被布塞住,根本说不出话,但心软的侍妾一下子就懂了,忙看向另外一名同伴,
“咋办?不能让她直接拉在身上吧?这可是”
可是什么心软的侍妾没说下去,但两人都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身份尊贵的北后。
徐家军没杀她,想来是留着还有用处。
而北帝和她们家老爷主母一起跑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北帝又折返回来,把徐家军打跑了呢?
两人想到了一处,齐齐朝公孙宝月看了过来,公孙宝月大喜,哼唧得更激烈了。
“怎么了?你们怎么把门打开了,不要命了啊!”
一道尖利的女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两名侍妾回头一看,齐声叫了:“姐姐!”
公孙宝月心顿时一沉,都尉府这几个侍妾,有两个生育了庶子,为了她们的孩子能活命,心可比那位小心谨慎的侍妾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