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斯:“嗯?”
“猫坐在毯子上,因为它很温暖。什么很温暖?”她问,“你问过它吗?”
这道题,五岁的人类小孩可以正确回答,最聪明的机器人却不一定。
对方将手放在电脑上,甜甜发现他的十指出奇修长,琴键上跨十度应该不成问题。
“代指问题。”他说,“你要问问它么?”
甜甜摆手:“不了,如果它联网了,它一定会告诉我‘毯子很暖和’,因为就算这个问题它自己想不出答案,还能去网上搜。我打赌已经有很多人在互联网上问过这个问题了。就算没有人问过,它单单去搜‘猫’和‘毯子’各自与‘温暖’这和个词的关联,也可以大致猜出答案吧。”
塔洛斯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他看起来比之前放松:“其实第一次看到这个问题,我脑海里的答案是‘当然是猫很温暖了’。看起来如果真的有图灵测试,Talos比我通过概率要高了。”
“你学习过人工智能相关领域?”他问。
“没有,”甜甜诚实地说,“从前有个一起打游戏的朋友,本科物理后转行入了机器学习,她有时会在游戏里聊几句。”
说到这里,她不知想起什么,有短暂的出神:“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隔着一条街,当前炙手可热的周总监端着咖啡打了个喷嚏。
甜甜咬着吸管,一时间没有说话。一杯奶茶见底,她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你不问我真的提蓝为什么没有来么?”
斯文败类眯了眼,似是才想起提蓝这么个人:“人生不长,既然不来,没必要刨根究底。”
甜甜想替阿喆解释几句,又不知道从何开始。
总不能说“他其实很想来可惜他下面掏出来可能比你都大实在没脸带着变声器来见你和你的机器人□□”吧。
于是甜甜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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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店外,太阳一晒,甜甜发现自己手里还端着奶茶杯。
一人站在分类垃圾桶前,正在肢解手里的咖啡杯。
甜甜看了一眼,没忍住:“错了错了,纸杯是干垃圾,只有盖子和隔热套可以回收。”
那人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手里东西全掉进可回收桶里。
甜甜仿佛看到人类史上最残忍的事件,一个箭步上去,把奶茶杯塞进那人手里,撸了袖子就去回收垃圾桶里掏。
一边掏还一边说:“纸杯虽然可以回收,但是纸杯上的防水塑料层是不能回收的。而这层塑料和纸杯几乎是无法分开的。懂?”
等甜甜上演完当街赤手掏垃圾,心满意足地把咖啡杯掏出来扔进干垃圾里,才发现那人还没走,仍观音托瓶似的站在原地捧着她的奶茶杯。
似是已经丧失了扔垃圾的全部自信,颤颤巍巍地问:“那这……这个怎么扔?”
甜甜仿佛一个看着不成器孙子的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奶茶和珍珠倒入湿垃圾,杯子和吸管都扔进干垃圾。
“不……不回收吗?”孙子发着抖提出了质疑。
甜甜一边擦手一边解释:“这类薄塑料没什么回收价值,何况已经被污染了,扔到回收垃圾反而会污染别的东西。”
她说着,总觉得不怎么对劲儿,好像天气一下子更炎热起来。
四周看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才起,街上走过的人,尤其是女性朋友们,就都用若有若无的羡慕眼神在瞄她。
她莫名其妙地转回身,对上刚才被自己劈头盖脸教育的孙子那……一张鬼斧神工的脸。
然后她默默将擦手的纸,按到了鼻子上。
这张脸带给她的冲击,差不多可以诠释成一个从没交过女朋友、每天在电脑前快乐游戏看片的小□□|丝,忽然近距离看到当红女团成员时受到的冲击。
对,甜甜就是那个小□□|丝,一个正努力掩饰自己奔流而下鼻血的小□□|丝。
“你怎么了?”当红女团成员一脸迷茫,“割到手了?”
他弯腰凑近,想检查一下,甜甜吓得后退一大步,脸上包子皮厚的粉簌簌直掉。
“哟!”的一声,是她倒退得太快撞上一人,阿喆逼她套脚上的十公分高跟鞋,正好踩在来人脚趾上。
甜甜反应奇快,立刻转身,于是她的头顶,又重重撞上了对方的下巴,男人被撞得直接往后仰去。
感谢多年电竞培养,甜甜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住了他的领子。
千算万算,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攥着擦鼻血的纸。
于是在那一天,步行街的群众们,欣赏到了一场一米五八妹子单挑一米八七大汉的精彩时刻,据说双方都伤亡惨重中,前者被打得满脸是血,后者被挠得满身是血。
李归一身子后仰,全身重心被甜甜提在手里,绝望之中他气急败坏:“大娜迦!你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来拉老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