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来帮忙缉拿寒续的参与者,他们这些学院强者不用承载太大的压力,拿下寒续只是他们各自的某些动机作祟,可是对于他们这些收到了命令参与此次行动的军人尤其是军官而言,则完全不是这样简单了。
所以出这段极其无奈,还带着一点愤怒声音的,也是一位军官。
何眉重重地呼了口气,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他越过了位位军人,不顾几位军人的好心提示,在大家都感惊心动魄的注视中,站到了峡谷口,孤零零地直面这辆汽车。
一阵早于清晨到来的冷风吹过,让他这具坚毅的身子被军装勾勒得更加干练,他的声音也被风吹得萧瑟。
“寒续,你这样僵持下去,改变不了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凭借一己之力,让这么多强者奈何不了自己,让这么多枪口对准自己脑袋,偏偏却是不能开火,对于任何一个犯罪分子来说,这应该都是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不过寒续的脸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听到这句话,也有些疲惫的眼睛里,不禁泛起了笑意。
何眉的无奈,无不是在证明,他们必须活捉自己,而不能让自己死。能够将命令下到这等程度,让古丹学院还有兆伽之类的巅峰强者都必须遵守,自然而然联邦里,也只有帝皇一人。
“看来皇徐雪宗执意要活捉我,如果是这样,我应该能找到办法把你送走。”寒续几分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低头轻声说道,“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到底什么办法可以不让他们觉得异常。”
莲子中的灵液轻轻地荡漾着,滋润着皇唐欢一丝不挂的皮肤上,她的眼睛中泛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感激。
寒续扭了扭坐太久有些酸涩的肩膀,看着车载时间,现在已经凌晨六点,应该要不了几十分钟,就会有晨光突破黑暗落在这片山野当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穿鞋的怕光脚的,他们怕我死,所以迟迟不敢动手,我还有思考的时间。”
寒续微微眯上眼睛,好像是在穿针的老人,依旧没有理会何眉,而是看着南边的天空,思索着无关自己安危的,而关系到这位圣后还有人类未来的问题。
自己熬下去还是现在投降都是必死无疑,但是他必须解决圣后的问题。
何眉看着孤冷无声的汽车,不禁暗暗摇头,心想在死亡面前,应该任何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拖延活下去的时间,这个学生也难出其外。
只是谁又能想到,一个不过十九岁的年轻人,此刻所想的却不是如此,谁又能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颗大心脏?
……
时间一分一秒过,每一秒都像是无情的砍刀在收割这片山野中军人的耐心和毅力。
砍刀挥舞到了某个数字的时候,一缕金黄色阳光终于从东方的天空中破壳而出,将东边的天空镶上了紫金边,光芒则照耀在了天泾岭。
这座围绕着这微型峡谷组成的包围圈,也被这一缕阳光所照亮。
兆伽盘坐在后方的一块土地上,打坐盘膝,原本闭着的双目缓缓睁开。
他睁开眼的时候,空气中便出现了不禁的锋锐之意,回到了包围圈外,就在不远处的何眉后背微紧,好奇且恭敬地看向他。
兆伽站起身来,虽然天地已然明亮,可是他身上仍然全是夜色那样的黑暗,起身之间,周遭的空间仿佛都暗沉了一些,他望着就在一旁三位光芒下看起来更加苍老和佝偻的老妪,沙哑的声音道“我来砍断他的手,不过在动手的同时,我需要你们用药来僵硬他的手。”
林锁秋忍不住微微蹙眉,明白了他这个简单方案的意图是什么,低头沉吟了起来,片刻后抬头道“没人知道他现在这样拖延时间是在想什么,不排除他有自杀的意图,如果他察觉到药力,可能会立马自杀。”
的确存在这个可能,兆伽稍微一想并明白了过来,不禁鼻息略微粗重了一丝,两团黑气,从鼻孔中翻滚而出。
能让他们这样的大人物都为之束手无策的人,这个世界已然不多,居然连一个高等品阶的小学员,都算是其中一个。
而现在连他都开始出主意,便是说明连他都开始没有了耐心。
“那就让他自杀不了。”身影从空中响起,驾驶着魔鸢战械的黄秋豪,踩着魔鸢缓缓下落,悬浮在了他们身后数米的位置。
几位强者纷纷转头看去。
近距离之后才看到这头魔鸢全部由金属打造,整体呈现淡蓝色,从外面看不到一点细微的焊缝,显然代表着川泗学院最高的制械水准,还在不断忽闪着翅膀的魔鸢,摇头晃脑地看着他们。
各大学院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而关乎寒续的问题上,更是各有想法,所以林锁秋看着这位川泗学院大名鼎鼎的械师,眯着眼冷声道“你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黄秋豪刚毅的脸庞微微后转。
他一直飞在半空,自然比他们看得远。
就在后方,有一辆调查处的黑色越野汽车驶入了众人的视野,即便浓沙滚滚翻腾在车身两侧,可是仍旧能够远远地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抹好似瑶池水般的白。
“我听说很多学生都知道,他们两人关系匪浅,既然她没有走,那他必然也不会轻易地去死。”
黄秋豪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经历的许多感情,自己为了某些感情而做的很多决定,十分笃定这一点,只是看着这四位从来没有过儿女情长,却已经过了儿女情长年纪的巅峰强者,不禁觉得百般讥讽。纵使实力上他们未必不如自己,可是在感情这一点上,他们这些痴迷于各自派系的强者,比起自己真是凄惨。
……
来人,自然是白琉衣。
汽车驶近了包围圈,负责驾驶的调查处官员刘贺率先下车,何眉与几位军官立马上前来与之交涉,车窗严实白琉衣并听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可是几位军官不停瞟向车上的她。
白琉衣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任他们商议着,自己则是望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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