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狠辣冰寒,直刺面门。
寒续的二指弹出,夹在了剑上,这柄银色长剑在铿锵爆响当中锁死在了指尖,无法再前刺半步。
披头散发的徐先娟满眼怒光。
“你居然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有死!你能不能去死!”徐先娟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徐师姐。”寒续微微垂下了眼睑。
“谁是你师姐?你还霍尼格的命来!”徐先娟骂街的泼妇一样落魄地跳动,只能咆哮大怒,因为寒续现在的境界已经高过于她,一年多来停留在高师境界九品止步不前,已经无法抗衡在一次次绝境中突破到了宗师境七品的寒续,而这样的无力感,让她感到了更加的愤怒和羞辱,眼泪断线一样长流。
看着她凄惨的模样,寒续眼中没有愧疚,因为霍尼格并非自己所杀,而这位师姐相信林浅音和影飞羽的谗言诬陷自己,害得自己逃亡了这么久,也害得白琉衣丢弃了原本安定的生活一路颠沛流离,直到如今都杳无音讯,他不认为这位师姐欠自己什么,可他也绝不认为自己欠她。
“在黑虎山山顶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没有杀霍尼格,凶手是影飞羽,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就是事实。”
“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么?!你杀的人还少么?!我拿什么相信你的鬼话!你个满口谎言的杀人犯!欺师灭祖的骗子!”徐先娟松开剑步步后退,抓着自己的一头乱发歇斯底里地咆哮。
即便是远在另一方的袁菲,都清清楚楚听到了嘶吼,手痛苦地摁在了心房。
徐先娟本也是她最喜欢的学生,但是为什么,彼此之间会走到这一步呢?
寒续默默看着鞋尖,他也曾失去过挚爱,而现在的他,也在体验挚爱或许已经死去的可能,他很能理解徐先娟的感受。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但是要怎样你才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凶手?”寒续放下她的剑,望着她猩红的双眼。
“你觉得我是凶手,只是因为我确实杀了苟虹影,可我杀苟虹影的原因是因为他要我死,我的确是灭世主,我确实杀过不少人,但是杀过人就等同于恶人?我不杀人我就没办法存活,我哪里有错?我寒续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滥杀过任何一个无辜,就因为我杀过人,就因为我杀过人所以霍尼格死了就也是我杀的?!”
“我也欣赏霍尼格,我觉得他很了不起,他和我一样是低等民,甚至他还是最卑微的贱民,可是他却远比我强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小人,我就是一个杀死了霍尼格,只为了让自己在虚门享受夺目光彩的小人?!这么久了我的为人,还比不上世俗加在我身份上的眼神?”
寒续的双手也因为情绪激动而轻微颤抖,现在的他肩膀上承担着太多压力,已经无力承担已经快要时过两年的委屈和冤枉。
“师姐,事实是怎样,我不想再多解释,你可以选择性地接受,你可以继续怪我杀了霍尼格,你可以继续觉得我寒续就是个无耻小人,但是,现在人类世界一团乱麻,我们没什么时间,但是,机会未尝没有。”
寒续深深吸了口气,监狱冰寒薄凉的空气深深刺入肺腑,让他从短暂的情绪激动中平复下来,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徐先娟,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师姐的时候,她热情洋溢,自信而不逼人的模样,感叹世道无情,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解释说太多没有意义,听不听得进去,他能说的内容也就那么几句。
牢房里,徐先娟痛哭流涕,蜷缩在了地面,如丧考妣。
寒续走到办公室门口,袁菲正好准备出门,她是担忧徐先娟的状态,然而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过去看望那位嚎啕哭声的主人。
“她拒绝和我们接触,因为她觉得我们居然都向着你,而不是向着她,认为我们愚昧,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始终觉得你是杀人凶手,是你夺走了她的最爱,就算是周校长还有王主任,也都无法改变她的看法。”袁菲神情黯然地坐回了沙发上,端起空茶杯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旋转。
寒续坐在了老师的身边,露出了一个贴心的笑容,道“我能理解她,因为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不是凶手,我不怪师姐,真的。”
袁菲摇摇头,道“能不怪最好,她也是我最疼爱的学生,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样的误会刀剑相向。”
“我这一趟去找白琉衣,要是能够找到,会遭逢影飞羽,我会让影飞羽来证明,是他杀了霍尼格。”寒续拍拍衣襟上的灰尘,点头道“清者自清,我是通缉犯,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做的,就是不是我做的。”
袁菲笑了笑,颔首。
人到中年但风韵犹存,可寒续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寂寞和凄凉。
……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确定了虚门还有活口,自己身边还有战友,这已经是对寒续莫大的鼓励,第二天天也色降临的时候,他又要趁着夜色离开,下落不明的白琉衣还需要他去寻找。
白琉衣对他人生还有对拯救现在的局势都有着重大意义。
寒续走到监狱门口的时候,莫睡冰和王眸眸正在像两个二愣子一样,坐在监狱门口,盯着监狱蓝色的合金墙壁呵呵呵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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