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有些摸不清王爷的意思。
按理说,她和王爷之前并未有多少交集,在选秀前,两人说过的话,恐怕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外界都在传王爷性子冷淡,对旁人漠视,她离得远看见了,也觉得怵得慌。
除此之外,她对王爷没甚了解,可今日听了刘良娣的话后,心中有些许猜测,王爷许是对后院女子并不苛刻?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她和傅昀往里走,内室圆桌上的膳食用了一半,还未撤下,傅昀瞧见了,周韫也瞧见了,当下窘得很,忙叫人撤了下去。
如今刚过辰时,论用早膳有些晚,用午膳又过早了些。
傅昀隐约猜到她许是刚醒,至于原因,他心知肚明。
他偏眼看去,就将女子有些拘谨的样子看在眼底。
刚进府的女子,少有不拘谨的,他以往没理会过,再不习惯,待上些日子,总也会慢慢适应的。
可周韫在他这里有些特别,这人是他亲自和贵妃求来的。
向贵妃求了她时,他应过贵妃,尽量叫她过得舒坦些,如今,他也不拘着她,拦住要撤食的下人,在她视线中摇了摇头:
“你用吧,本王进去换身衣裳。”
收拾锦和苑时,张崇就放了些傅昀的衣裳在里面,周韫醒来时也有瞧见。
但人都进了院,她自个儿在这儿用膳?
周韫干不出这事,说到底,是她和傅昀还不熟悉。
傅昀外衫刚褪下,就听见碗碟轻碰的动静,他挥手叫准备上前伺候他更衣的张崇退下。
张崇难得偷看了他眼,没琢磨清楚他要干什么。
傅昀静站了会儿,没等到外面那人跟着进来,也没有听见那句“妾身来伺候爷更衣”,顿时知晓这人心中是没有伺候人的这个概念了。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斜睨向张崇:
“还愣着作甚?”
他此时倒觉得张崇没眼力见了,张崇憋着笑,赶紧走过来伺候他换衣裳。
须臾后,傅昀换好衣裳,走出来就看见那女子倚在软榻上,一手无意识地搭在腰间,稍阖着眸子,眉梢处挂着疲乏。
傅昀一顿,刚刚想的要改改侧妃性子的想法顿消了去。
他这位刚进府的侧妃,往日在府中如何被娇宠着的,他不太清楚,但每年她进宫陪贵妃小住的日子,却是比真正的公主还要自在。
索性正妃还未进府,倒也不必这么早就管着她。
这般想着,他刚朝人走近,就见小姑娘噌得下坐了起来,浅光映下,她那双眸子里似藏着些说不透的风情。
傅昀心中稍动,又有些想发笑,看向她眸子底也多了些温意。
性子娇些没关系,但不知处境地娇着总是不讨喜的,好在她知晓如今是何情形,正如她所说,她只是还未适应好。
周韫猝不及防看见他笑了下,有些愣住,跪坐在榻上,竟直接问他:
“爷在笑什么?”
她那软榻留了些空地,傅昀刚好坐上,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指尖轻轻捏着,没回答她的话,只低低地问:“疼了?”
疼自是疼的,她身子娇气,早上醒来时,就看见腰窝处印着两处青色。
但这姿势,太过亲近了些,周韫身子绷得紧紧的,脸颊羞红一片,那抹烧热直至耳根,才回过神,伏在他怀里,将头靠在他肩上,软软哝了声:
“疼。”
周韫只觉得,或许这世间男子都和娘亲说的一样,对榻上的女子很少有能冷着脸的。
即使这男子是贤王,也是如此。
半晌后,周韫暗暗地瞅了他一眼,别看傅昀按得认真,但倒底是第一次做这事,周韫没觉得多舒服,只是心里多些虚荣罢了。
她昨日初尝那事,还没尝出什么滋味来,就晕晕乎乎睡了过去,如今那敏感处落在旁人手里,叫她脖颈都泛起了些潮红。
下人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屋子力只剩周韫和傅昀两人,静悄悄地,旖旎四起。
周韫忍得难受,埋在傅昀脖颈处低低呼着气,湿漉漉地喊了声:“爷……”
这一声出来,周韫就狠狠地阖上了眸子,昨夜的情形又浮上脑海。
傅昀也停了手,喉间滚动了下,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低沉开口:“起来。”
周韫仰头,眼尾红红的,皆是春意和风情,有些茫然地看他。
但心底生了狐疑。
他那动作,不就是想要做那事?
她给台阶让他下,他怎得还停了下来?
周韫生了羞恼,坐起身后就背对着他,觉得他有些不识好歹。
傅昀不知她恼了,他只是顾及她昨夜刚经人|事,毕竟她刚还口口声声说疼,如今见她背过身,也只当她是羞了,待冲动下去后,他才独自起身,平静问她:
“饿了吗?”
周韫恼得不想理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闷声点了点头。
傅昀倏地沉了眉,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他按住人的肩膀,将人转过身,就见她眸子泪湿湿的,如何也不像羞的,反倒像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