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谁和你是自己人？你想清楚了再说话。”</p>
过了很久——</p>
——几乎有一分钟那么久。</p>
哪怕是死了妹妹，林登都没有那么生气。</p>
他拳头紧握，几乎咬碎了牙，对身边督查笑脸相迎，送出门外。</p>
参谋长是从广陵止息的攻坚队做起，父亲是分区总军团长，一路升迁，用了三十三年才爬到这个位置上，他再怎么傻，也不会用前程来换范佩西家的钱。</p>
“你哪里是死了妹妹啊。林登——你是要用佐拉娜的尸体来找我要钱要地谈生意，什么说法啊？黑德兰？劳伦斯死了，你要往这些地方安排人？”</p>
林登一听，之前所有的怒气都消散了。立刻从客人的位置转到参谋长身边去。</p>
“哎！没有这回事，完全没有.”</p>
参谋长不徐不疾的说：“她确实死得冤枉。”</p>
林登：“太冤枉了！”</p>
参谋长：“不该死的。”</p>
林登：“确实。”</p>
参谋长：“罗本该死，她不应该死。”</p>
林登：“嗯”</p>
参谋长盯着林登的眼睛，是灼热的烛火。</p>
林登终于开口：“那个.总参谋啊你知道我一直在管黑德兰的政法系统，反贪的工作都是我们检察机关在做——这个时候，这BOSS突然要搞出来个众妙之门和快刀，如果是呢.”</p>
“如果是”林登说话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如果是那个罗平安，还有文不才这两位闪蝶来谈，我没有意见的。我真的没有意见，或者让第一交通署来谈嘛。都可以谈的。”</p>
“可是这个伍德·普拉克是怎么回事？BOSS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他不是魔术学院教书的吗？我调查过他，他就是个列车长，为什么四十八区的产业都要他来操办？”</p>
“你对这些事意见很大？”参谋长问。</p>
林登嘿嘿笑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只是啊我觉得，这件事你看，总参谋这件事啊，有关到各个地区的治安，要总是这么搞，你手底下的兵，不得都变成葛洛莉的人了？总参谋你想一下，收获季刚过，正是各区庆功的好时候，你马上就要升到总军吧，再过两年应该就退休了。”</p>
话锋一转——</p>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想求稳！BOSS肯定也知道你的忠诚，总参谋我都知道啊。”</p>
“可是有没有一种说法。”</p>
林登贴在参谋长的耳边，小声说。</p>
“会不会太丢脸了，这么一闹，会不会整个深渊铁道，都觉着我们第三交通署和第六交通署，被战王和普拉克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啪啪打了脸，还不能大声讲话。佐拉娜的死，可是让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祸不及家人呀。”</p>
参谋长眼神暧昧：“所以我说，她不该死。这事情是葛洛莉做得过火，但我没有说她做得不对哦。”</p>
林登：“那您的意思.我一定要仔细听一听这个葛洛莉到底是谁了？”</p>
参谋长给林登倒了杯酒，紧接着说。</p>
“我想劝一劝你，如果你执意要和BOSS亲自任命的战王作对，要从这个方向，找到新的突破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p>
林登从参谋长身边离开，回到了客人的位置上，开始喝酒。</p>
“你慢慢说。”</p>
“小林登，我和BOSS相识是六十六年前，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p>
参谋长幽默风趣的形容着。</p>
“因为我还在襁褓里，我只能看照片说故事——BOSS把我捧起来，用它小猫咪的臂弯，把我这个八斤多的婴儿抱起，我是受过它祝福的孩子，我的父亲为它稳固第六交通署十数个区域的治安，和癫狂蝶作战，和灾兽作战，和星界怪物作战。”</p>
“可是我却依然要一步一个脚印，从百夫长做起，花了那么那么久的时间，才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全都仰仗BOSS的信任。”</p>
“葛洛莉她凭什么能从我手里调走这么多兵，你觉得呢？”</p>
“你觉得为什么？你觉得BOSS老糊涂了吗？它刚刚睡醒，是五十多年来最清醒的时候。”</p>
“这位无名氏，只用了两年时间，从最普通的乘客，认维克托为老师，再去尼福尔海姆镀金，回到车站时刚好赶上收获季——成为战王。”</p>
“没人能在维克托面前撒谎，哪怕是我，也非常害怕这个年轻的叔叔，与我见过面，他回去和BOSS说起悄悄话，我寝食难安啊。”</p>
“这代表什么？”</p>
林登终于醒悟——</p>
——参谋长这么一番提点。</p>
“我认为，无名氏的这位大当家，就是元老院的话事人，她没有任何水分，完全不输其他元老院的话事人，甚至比我们各个家族的阁僚都要忠诚有力，BOSS非常非常信任她，我们暂且不说为什么信任，不去怀疑她的魂威算不算迷魂汤，这些都按下不表——可是她表现出来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我的战团兄弟去了前线，没有任何一人战死，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就只这一件事，无论出于什么角度，我都不能帮你。”</p>
林登还想说点什么。</p>
参谋长立刻说：“哪怕是帮你在其他区执政官面前说一句话，我都做不到。”</p>
林登依然想说点什么。</p>
参谋长立刻打断：“哪怕是！我在我的属下面前，说起战王的任何一句坏话，都是对这些战士的背叛——你懂不懂？”</p>
林登终于谈起正事：“你真的保不住我？”</p>
“你的妹夫，捅了大篓子，你给他做保护伞，谁和他斗，你就查谁，这事情谁不知道？”参谋长也不拐弯了：“你想活命，不应该来求我，这不是好办法。”</p>
林登：“没人能帮我了。不是好办法，总比没办法强。”</p>
参谋长：“你知道我想安安稳稳度过最后两年，还给我添麻烦，你是要我摘军帽脱军服啊？”</p>
林登：“那我怎么办？”</p>
总参谋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纸，留在桌上，紧接着匆匆离场。</p>
“走吧。”</p>
一张纸写着癫狂蝶圣教的联络方式。</p>
另一张纸写着永生者联盟的联络方式。</p>
林登·范佩西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都把罪责归到了BOSS头上。</p>
“这是你选的，BOSS”</p>
“是你把我送去敌人那里是你的错”</p>
新春——</p>
——莱斯利带着年货，在元宵佳节来到九界车站，和爱人小甜菜一起给大姐大拜年。</p>
刚进门就见到枪匠，雪明已经换回男身，无名氏的酒吧还有最后一点装修扫尾工作，马上就要正式开业了。</p>
“哟，带什么东西呀？”</p>
小黑哥听见枪匠的问候，还以为是雪明客气了。</p>
“就一点点薄礼给大姐大的，不成敬意啊。”</p>
雪明正儿八经又问了一遍</p>
“我问，带的是什么。”</p>
小黑哥言辞闪烁，似乎不好交代。</p>
雪明立刻讲：“见了我，就和见到大姐大一样，她没和你说这个话吗？”</p>
“嘿嘿嘿主顾，我这不是刚刚学了几句中文，还说不太顺溜。”莱斯利凑到雪明耳朵边，把袋子往雪明手里送：“范佩西家的罗本有一个大舅，是第三交通署的检察长，跑了——我的小工没跟住，坐武装专列走的，和战团有关系。”</p>
雪明略加思索——</p>
“——莱斯利，大姐大现在没时间收拾他们，但是你可以干点别的事。大过年的就别往家里带坏消息了。”</p>
莱斯利：“别的事？”</p>
雪明：“往那辆列车上贴传单，就一句话。”</p>
莱斯利打开日志本，准备记下来。</p>
雪明给新来的伙计倒酒，又给小甜菜倒牛奶。</p>
“大姐大在看着你。”</p>
“就这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