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这才敢开口说话：“兰经理”</p>
兰应龙立刻说：“我干爹来了，因为招待你，耽误了几分钟的时间。”</p>
执政官立刻会意：“哦！原来是怠慢了石村先生.”</p>
兰应龙擦干净手上的血，把破破烂烂的皮带丢到一旁，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和执政官阴恻恻的说，“干爹对我印象不太好，我很难做。”</p>
“没关系！这事情交给我来办。”执政官阿谀奉承道：“我与汤姆斯家几个矿业老板有来往，刚刚联系上，下周就介绍给您，托您攥个饭局，一起聊聊生意的事情。”</p>
兰应龙伸出手去，转忧为喜：“好说。”</p>
执政官拿住兰经理的手，喜色溢于言表：“嘿嘿嘿”</p>
与贵宾包厢喜气洋洋的氛围截然不同。</p>
新巴黎的化妆间后台是人间地狱。</p>
龟公老鸨站在旁侧，和凶神恶煞的安保人员一起，研读着林登·范佩西交过来的培训手册。</p>
自从林登这位检察长卸任跳槽，来到尤里卡火山城，慈悲会的产业迎来了一次制度升级。</p>
康雀·强尼没有看错人，林登是个人才，他知道如何让人屈服，如何让人听话，特别是在自我盘剥这点上，几乎做到了极致。</p>
为首的老鸨要十二位姑娘脱光衣服，彻底丢掉为人的最后一点羞耻心，站在诸多保安面前展示丑陋的受伤躯壳。</p>
“知道为什么兰经理打你们吗？”</p>
老鸨表情狠厉，眼睛瞪得滚圆。</p>
姑娘们不敢说话，她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根本就不知道上司之间的矛盾，也不知道店里店外发生了什么。</p>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找不出任何理由和借口吗！连经理打你们的原因都想不出来？！”</p>
老鸨厉声骂道。</p>
“是我给你们发的工资少了？看不上这点钱？！觉得自己是个角儿了？能傍上大款一步登天？今天执政官和兰经理亲自来检验你们的工作能力，结果呢？还没开始就结束啦！”</p>
龟公在一旁附和。</p>
“今天谁被执政官碰过？往前一步，给大家做个示范。”</p>
有两个小姑娘往前站，脸上身上都是血红的疤痕，精神萎靡。</p>
老鸨接着问：“你们算是这批垃圾里唯二有点姿色，有点本事的两个人。给姐妹们指一条财路，分享分享致富经。”</p>
“我”左边那位妓女唯唯诺诺开口说道：“我想执政官应该是特别喜欢.特别喜欢皮肤白皙的.偏瘦一些的”</p>
右边那位妓女打断道：“他喜欢看我笑。”</p>
“说得好！”老鸨眼神凶狠，与诸位生产工具讲到重点：“皮肤白不白，那是爹生娘养！你们可别指望兰经理给你们植皮美白！手术的钱都够买下你整个人了！还是这位明白事理，都来学学人家是怎么笑的！只要张嘴笑一笑，就能得到执政官的青睐，这笑容肯定带点玄机！”</p>
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其他的姐妹们跟着右边那位小姐姐一起笑出来。</p>
她们拙劣的模仿着，忍受着辱骂和奚落，也要强颜欢笑，只怕笑得不够逼真，不够讨人喜欢。</p>
等待其中九人模仿的惟妙惟肖了，剩下最后一个不合格的妹妹，被保安反复抽打耳光，却怎么都学不会。</p>
“他妈的！”龟公怒火冲天，大声骂道：“小孩子看了你这个笑容都会被吓哭啊！你连海底捞的员工都不如！什么叫微笑服务啊？你懂不懂什么叫营业手段？我真的对你好失望.好失望啊！”</p>
小妹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p>
龟公：“这个工作机会，是多少人跪在新巴黎门口求来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走运？有朝一日你嫁入豪门了，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呀。”</p>
小妹两腿一软，就这么跪下来磕头：“谢谢.谢谢，是我不好，是我不够优秀对不起.是我不好。”</p>
话已至此，到了休息的时间。</p>
老鸨要保安给姑娘们擦药修补身体的伤口——</p>
——到了这个环节，就看见龟公厉声喊叫。</p>
“这些女人都是公司神圣不可侵犯的财产！如果你们对她们有什么非分之想！要立刻开除！”</p>
空气中汇聚着一种诡异且恐怖的氛围。</p>
安保小哥大多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要去触碰年轻姑娘的身体，也不是一心只念佛经的出家人。</p>
他们徒手给妓女抹完药，立刻传出几声暴喝。</p>
“我看见他犯规了！”</p>
“他越界了！他有反应！”</p>
两个心志不坚的安保人员被同伴指认，领到龟公面前。</p>
这两个小伙子红着脸，仿佛犯下滔天大罪，眼神惊恐浑身战栗。</p>
老鸨咧嘴冷笑，抬腿狠狠踢在马仔保安的裤裆上，疼得两个小哥佝身跪地。</p>
“滚去禁闭室受罚。”</p>
其他十个安保小哥真如太监，已经被制度磨灭了人性，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没有了，是职场中的至强之人。为了拿到每个月三万多辉石货币的薪水，保住这份大富大贵的工作。</p>
龟公如此说：“很好！”</p>
安保队伍跟着吆喝，像是做到了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是突破自我，坚持奋斗的结果。</p>
从人群中传出热烈的欢呼，大家互相拥抱在一起，庆贺着非凡的团队功绩。</p>
就在此时，从侧门厨房走进来一个人。</p>
那是新巴黎夜总会专门用来订餐的跑腿小哥，抱着二十多份盒饭，被保温箱和生活压弯了腰。</p>
新巴黎的厨师团队已经被主营皮肉生意业务的团队卷没了，经理要求的营业理念是专业事专业人来做，不必在其他领域开枝散叶，做好服务业就行。</p>
跑腿小哥放下饭菜，就和老鸨说起好话。</p>
“领导，我攒到四万块钱，能不能给真由子赎身？”</p>
老鸨刚拆开盒饭，听见这句话时，猛的抬起头。</p>
一时间周遭的所有安保都像是触电一般，缩紧了身体，不再闲聊，目光炙热的盯住这跑腿小哥。</p>
他卷曲暗黄的头发和憔悴的神情，就像是旧时代的包身工，做了很久很久的苦力活，终于有朝一日攒够了钱，可以为心爱的人寻回自由了。</p>
老鸨说：“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p>
跑腿小哥：“怎么会没有呢怎么”</p>
老鸨不耐烦的讲：“没有就是没有！”</p>
跑腿小哥要往后台闯，被安保拦住。</p>
龟公厉喝：“不礼貌了！不礼貌了哦！”</p>
“真由子！真由子”跑腿小哥挣开安保的手，只觉得有种深刻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这种巨大的阻力来源于哪里，它看不见摸不着，最终都变成了苦楚的悔恨和自责。</p>
“我没有用！我没有用啊.”</p>
“真由子你不要嫌弃我啊.求求你了”</p>
“我挣不到那么多钱啊”</p>
他慢慢跪下，却和身边衣着光鲜的兄弟们抱拳求情，因为没有受到粗鲁的对待，却不好主动发难，他依然是衣着整齐的，并没有受到殴打。</p>
只是看着化妆间门扉上的小猫眼，试图找到爱慕的恋人。</p>
他看着四周，突然两眼无神，痴痴的走到老鸨面前。</p>
“真的不可以吗？是钱不够？还是我没有资格?”</p>
老鸨沉默了一会——</p>
——终于开口。</p>
“林登老总来以后，真由子的业务能力很好，提到花魁去了，她很聪明，涨价了。你这个四万块，只够买她两天。”</p>
“两天？”跑腿小哥愣了那么一会，喉舌干涩嘴唇开裂：“两天.两天啊.兰经理在不在？兰经理兰经理在不在”</p>
“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龟公不耐烦的说：“兰经理就算在这里！也不会见你的！”</p>
跑腿小哥抓住龟公的衣服：“兰经理在的是不是？我想见他！我想见见他！我”</p>
听到后台的吵闹声，兰应龙给评审团打完电话，就跑来查看情况。</p>
“什么事？”</p>
“兰经理！我想见真由子！”跑腿小哥刚想冲上去，把小皮包打开，把四万块钱都递过去，“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挣到四万块，只要我能挣到这些钱不是说好了吗？”</p>
说时迟那时快，安保人员立刻把这闹事的怪胎轰出后门了。</p>
兰应龙骂骂咧咧的：“他疯了呀！换个送饭的，他妈的.”</p>
老鸨赔笑道：“这不是显得您业务能力强么？经理”</p>
龟公：“对啊对啊，只有经理您能培养出那么厉害的姑娘，把这家伙的魂儿都勾走了。”</p>
话音未落——</p>
——经理身后又响起敲门声。</p>
正当屋内的皮肉生意金牌销售团队，还在为跑腿哥的执着感到烦躁不安的时候。</p>
门自己开了。</p>
具体来说，是九五二七用两根牙签，把它撬开的。</p>
小七捏着四万块钱，与经理人说。</p>
“我本来只想找你的干爹谈一些事，托这个小哥来问一问，看看你们经理在不在，可是现在临时改主意了。”</p>
安保想来拦路——</p>
——小七从狭窄的门框挤进来，顺手抽走小哥腰间的枪。</p>
说时迟那时快，那走在最前边，最凶最恶，恨不得立刻来抢功找死的走狗下巴一凉。</p>
冰冷的枪管也变得炙热，跟着子弹爆鸣的狠厉音符，天花板上沾满了头骨和脑浆子。</p>
小七抱着安保小哥无头尸首，举枪威胁。</p>
“你应该收下这笔钱，要说到做到。”</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