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能进翰林院的,都是大儒,又或者未来的大儒。
今日,大家正好提起秦淮河之约了。
余学夔来了,听闻秦淮河之约,他也觉得朱辰有些莽撞了。
小兄弟的心学虽然是一种全新的学说,并且有很深的意义,可终究读的书还是太少了,不一定能将心学奥义全部讲出来。
此时,正是他羽翼未丰的时候。
突然与理学泰斗进行辨法,容易伤及自身啊。
严重的,可能对心学产生怀疑,继而否定自我,道心崩溃。
到那时,一颗好苗子就彻底毁了。
余学夔不愿意这种事发生,所以在劝诫徐老。
“徐师兄,您是理学泰斗,全国各地,无论南北两方都有您的学子,信服您的比比皆是,您已是桃李满天下了。”
“又何须放下姿态,来与这小兄弟辨法呢?”
正因为余学夔深知徐老对理学的造诣,所以才会替朱辰求情。
徐旭慈善的脸上,多了抹笑容“你也中了心学之毒,所以才会爱惜这个好苗子。”
余学夔脸色尴尬,又正视徐老道“我觉得心学更适应当下的大明朝。”
他将自己的内心话说出来了。
徐旭瞥了他一眼,笑着道“你走偏了,理学传承至今,成为儒家独尊,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有对理学造诣不深,才会对理学产生动摇之念。”
“余师弟,你对理学动摇了,不能说明理学不如心学,只能说你对理学造诣还有待提高啊。”
余学夔叹息一声“或许是吧,但我仍认为心学才能根除大明朝的毒瘤。”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保全朱辰这颗好苗子。
余学夔郑重拱手,面色肃然道“还请师兄届时手下留情,莫要让这小兄弟道心崩溃啊。”
一旦对自己信奉的学说产生怀疑,就容易把人变成疯子。
再加上徐老又是理学泰斗,那就更危险了。
徐老浑浊的眸子,抬头看了余学夔一眼,和善道“放心吧,正因为他是颗好苗子,所以老夫才会答应他的辨法。”
“他若剑走偏锋,老夫就将他拉回正途。”
“他天资不错,待他醒悟后,老夫或可上奏太子爷,让他来翰林院做个庶吉士,由我亲自教导。”
余学夔面露感激“那就多谢师兄了。”
余学夔虽然也是老翰林了,但比起徐旭来,还要差点,所以尊称徐旭为师兄。
徐老向来为人仁厚,再加上自己这一番恳求,想必秦淮河之约那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是,心学遭受这等打压后,怕是以后就渐渐式微了。
余学夔叹息一声,心中颇为无奈“小兄弟啊,你也是太操之过急了,与陈循斗法,你尚且能赢他,是陈循学艺不精。”
“可徐兄是理学泰斗,十个陈循都不及的,你如何能胜过他?”
现在,余学夔只希望,心学能得到保留,以后再图发展的机会吧。
小树苗碰到参天大树,如何能欲与之比高啊?
……
应天府郊外。
这里,是大明朝的都城,即便是郊外,也并非人迹罕至。
依然有客栈,有酒家!
在一家小客栈内,歇脚的客人们点上一两壶茶水,便坐下闲聊。
天南地北的海聊,见什么就聊什么。
当然,客人们最爱聊的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