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然一发现这哭声是时妤传来的,赶忙掀开被子,一溜烟就顺着梯子往下爬到时妤床上。
单云然慢慢掀开被子一角,借着月光。单云然就看见时妤哭得眼睛都红肿了,略苍白的小脸,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斥着可怜和委屈的水眼。
单云然以为时妤是怕打雷,所以向前倾着身子抱住她,把嘴凑到她耳畔,柔声道“别怕时小鱼,我在这呢。”
单云然嗓音轻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在呢,甚至还学着电视里那样给她哼着歌。
过了一会儿,单云然见时妤情绪稳定下来了不少,眨着眼睛,低声问道“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如果有,你就和我说,我在呢,我们一起解决。”
单云然怀疑有人欺负时妤,不然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想着想着,单云然就开始悄悄在心里盘点着可疑对象。
首当其冲的就是喻昕,但最快被pa的也是喻昕。
喻昕不可能。
说实话,认识这么久,单云然就没见喻昕什么时候拒绝过时妤,基本都是顺着她,简直就一温柔体贴小暖男。
再有齐尹溪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差评搭档做对比。
如果可以,单云然都想给喻昕颁一个“三好搭档”奖。
不过不是喻昕,那会是谁呢?
在俱乐部受欺负了?
也不应该啊,她这段时间在他们外训的俱乐部都听到有教练夸赞两人的出色,按道理他们在学校应该很受重视才对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单云然,急的都要和孙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了。
时妤听此,深呼吸好几下后,声音仍带着浓浓的鼻音,抽噎道“不是,没人欺负我。就是最近和喻昕训练不是很顺利,有些难受。”
“啊?可是你们不刚拿了华国杯的冠军吗?”单云然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单云然和齐尹这次大奖赛也是选的华国站和日本站,所以她是亲眼见到时妤和喻昕在华国北市的夺冠场景的。
没问题啊,很出色啊,是冠军啊。
单云然迷惑了,纳闷儿了。
单云然看了眼心情低落的时妤,怀疑是她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时妤瞥见单云然神情中的疑惑,嘴角不由浮上一抹苦笑。
她和喻昕最近训练不好是真的。
国际滑联对于冰舞的步法要求每年都在变,每年全世界的冰舞选手都会练一套统一步法。
今年这套步法也不知道是怎么邪门了,她和喻昕就是虽说也能配合下去,但是就是练的没有以前那么好。
这次日本站的《九儿》又稍微定的晚了点儿,而且步法也有10多种,练的过程中挑战不少。
这次大奖赛是她和喻昕进入成年组的第一次国际a类赛事,又加上《九儿》这首歌以及日本站表演的特殊性,大家对他们的期望都很高。
时妤感觉她都要魔障了,这几天做梦都是她在日本站跳《九儿》。
不知是不是黑夜总容易让人变得脆弱,唤醒人某些回忆。
时妤低头看着地面,声音很轻很轻,不仔细听都以为是幻听,声音中带着些委屈道“我想吃红烧排骨了,想吃我外公做的红烧排骨了。”
刚说完外公两个字,时妤的泪腺就好像失控了一般,眼泪水和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往外流。
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时妤感觉自己肠胃现在一阵绞痛,疼得她面色愈发白,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片黑暗,有些头昏脑胀的。
单云然虽然不知道时妤怎么又忽然想吃红烧排骨了,但一见时妤这看起来就好像是生病了的状态,不禁慌了神。
登时,单云然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
单云然把时妤枕头旁的玩偶放到时妤怀里后,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就立刻跑出门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霎时,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时妤一人,不知是不是窗外雷雨交加的缘故,明明她还盖着这么厚一床被子,却还是觉得自心底发颤有一股凉。
……
这边,喻昕睡得正好,却隐约听见有谁在敲房门,他还以为是幻觉,可在听到那人说了句“时妤出事”后。
喻昕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打开门,对着把手堪堪停在半空中的单云然问道“时妤出什么事了?”
可转瞬又见单云然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喻昕直接侧身离开,跑到时妤房间去了。
等到了房间,喻昕就看见时妤裹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床上,身子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好生可怜。
喻昕踱步走到时妤身旁,弯下腰抱住了她的头,听着时妤把头埋在自己怀里,哭得说话都感觉有些迷糊了,破破碎碎的哭音里只夹着一句话,“我想吃外公做的红烧排骨。”
听到怀里时妤这软绵绵的话,喻昕心里也一阵苦涩,低头看向时妤的目光满是心疼。
良久,喻昕看着时妤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心中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