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墨濯渊这话,白骥与陆涵宇一脸困惑之色,“少宗主,此话怎讲?”
“我们若是追击那些灵兽,看似是救人,可你们往另外一个方面想想,咱去膈应他们不更让人痛快吗?”
“膈……膈应?”
“没错。”墨濯渊点头,“仙盟弟子向来清高,对我们魔宗之人素来不屑,若是我们出手,让他们不得不承了我们这份情,他们会不会觉得被膈应到?”
白骥与陆涵宇闻言,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些人会不会有被膈应到他们是不清楚的,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有被无语到。
哪怕强行理解墨濯渊这番话,也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可他们怎么听,怎么觉得墨濯渊这是在有意扭曲自己真正的意思,曲意迎合林晚。
毕竟,他们都知道墨濯渊是个傲娇属性的家伙,让他直接了当的听林晚的话,他是铁定拉不下面子的,于是便强行理解这么一番。
原来墨濯渊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啊!
林晚心里有些恍惚。
她虽然刚开始内心的想法也跟白骥与陆涵宇想的那样,墨濯渊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一想到书中对墨濯渊的描述,这份怀疑很快便消失了。
墨濯渊见林晚的神情由刚刚的为难到现在的释然,嘴角微微一撇。
他对她这么好,林晚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算了,他可以听从林晚的意思去帮忙,至于等到了之后要出几分力,那还是得看他们心情。毕竟与其他人相比,墨濯渊想的是他的林晚不要受伤。
至于其他人……
算什么东西。
若非林晚求情,就算那些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正眼瞅上一眼。
“走吧!”
墨濯渊一把搂住林晚的腰,向着白骥与陆涵宇使了个眼色,随后祭起飞行法器,向着东面方向飞去。
白骥与陆涵宇见状,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阻止墨濯渊的“日行一善”了,也只能顶着满心的不愉快,跟了上去。
另一边,尹落落与单星华他们,的确遭遇了灵兽攻击。
一些修为较强的人,还勉强能招架得住。但更多的人,脸上却满是灰败之色。
灵兽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不远处还有一头蛊雕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虽然现在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就算是能在数量这么多的灵兽手里活下来,会不会又称为蛊雕的口中餐。
这些人在一开始的时候,配合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时间一久,就出现了问题。
在这场混乱中,误伤是无法避免的,可因为双方身份特殊,被误伤到了的那些人,就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意为之了。
可在这种时候,就算他们满腹怒意,却也发作不得,只能施展出更为强大的招数、法术向着那些灵兽攻击,同时也提防着自己又被暗算。
熟不知他们的这种打法,只会最大程度消耗他们的灵力。
等林晚与墨濯渊等人到达混乱的现场,那些人与百余头灵兽混战的场面极为震撼,各系功法齐齐招呼,一边是漫天大火,另一边树蔓连天。
地面上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烟尘飞舞的场面也看不清究竟几个人在打一头灵兽,还是那些灵兽在群殴一群人,亦或是……
人与人在自相残杀。
“打得够狠。”
看着眼前震撼的战斗画面,白骥与陆涵宇不由得梗了梗脖子。
他们不是没见过这等血腥的画面,但大多数都是在魔宗弟子身上看见过,但见那些仙盟弟子也是一副嗜血厮杀之状,他们感觉那些自诩清高、道貌岸然的家伙很有做魔门弟子的潜质。
林晚紧皱着眉头,这种血腥场景让她极为不适。
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在生理上。
她眼角余光瞄到不远处静伫的蛊雕身上,好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林晚真的猜不透这头蛊雕究竟想做什么。
而那些妖兽,先前便是一副跟随蛊雕的模样,看起来很有秩序,而如今在攻击那些人类修士时,看似是毫无目标的胡乱攻击,可细细观察下来,却是让人心生警惕。
它们如今的行动无法让人揣摩,在前一秒或许还是在向着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攻击,但下一秒,又没头没脑地朝着另外一群人攻击过去。
看似是在做无用功,但实则是在消耗众人的耐心与力量。
这一发现,让林晚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按理说,那蛊雕的灵智极高是假不了的,可这些灵兽,却不应该有这么高的灵智。
若说是被蛊雕指挥的,但蛊雕却在另外一侧安安静静地呆着,一动不动,甚至眼神都没多大波澜。
墨濯渊正想上前相助之际,林晚猛的一把拉住墨濯渊,当看到对方投来的那个惊愕眼神时,她抿着嘴微微摇了摇头。
她虽然不能说没有一颗善心,但也知何为量力而行。
尤其是现在得借助墨濯渊与白骥他们的力量,林晚更不能由着性子,让他们去牺牲。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保住主角团别陨了即可。
如今事态不明,贸然上前也不见得是好事,不如静观其变。
想到这里,林晚拉着墨濯渊躲在一边,白骥与陆涵宇无语跟上。
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先前林晚一副菩萨心肠想要救人,怎么现在到地方了,反倒要躲起来。
他们四个坐在了一处凸出的岩石上,眼睛扫视着战场。
风拂过,带来了身侧之人的独特气息,那是林晚已经有些熟悉了的味道。
虽然她知在这种时候不应放松警惕,但还是没忍住,向着墨濯渊的方向看去。
风扬起墨濯渊额前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他那俊朗的面容完全呈现出来,看得林晚心头一阵恍惚。
似乎没有人比墨濯渊更适合处在这猎猎风中展现自己的风采。头发与衣衫被吹得飘浮而起,不仅没有给墨濯渊带来丝毫的凌乱敢,还增加他的俊逸不羁。
移开视线,再看看白骥与陆涵宇,林晚在他们二人眼中读出了麻木。
林晚心头微微有些发堵,在他们看来,下面惨烈的战场不过是一场有趣的表演,他们身为魔宗弟子,自然是愿意看到众多正派弟子狼狈地战斗。
对敌人,本就不该有多余的善意。
将视线重新投入下方的战局中,看了一会儿后,林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里似乎除了微微有些发堵之外,貌似那种不适的感觉都减少了。
难道说,在与墨濯渊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开始被潜移默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