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程瑞山一脸阴沉,道“小公子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做不怕传出去让江湖人耻笑?也罢,我程某今日认栽,小公子若想动手请便!不过只求您能看在欧程两家世代交好的份上放了双儿。”
欧公子色厉内荏,冷笑几声道“程瑞山啊程瑞山,我也不想这样,都是你逼我的!你觉得就算你和三小姐能躲的过今日,又能躲到几时?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安安稳稳了却余生不好吗?这本就是欧程两家的事,你又何苦跟着瞎掺和?”
“呵呵,瞎参和?小公子心里真这么觉得吗?”程瑞山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双儿自幼便离开了程家,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跟程家断了所有关系。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跟三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欧公子哈哈大笑几声,目中射出一道精光,冷哼道“程家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这时候谁不想分一杯羹?你想躲?你以为能躲得了吗?”
林向东总觉得两个人说话云山雾绕,好像在打哑谜,说了这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二人似乎还很默契,都在有意的避开一些东西。
欧修作到底是什么人?欧程两家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想把小风筝带回去?
一团团的疑云在林向东脑中散开,他警惕的看着屋内的所有人。欧修作已经将小风筝放开,旁边的铜脸男依旧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说话,针落可闻。好一会,欧修作又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淡淡道“程叔,识时务者为俊杰,孰轻孰重,你应该想清楚了吧?眼下这个节骨眼,三小姐留在我欧家是最好的选择,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程瑞山神情怪异,目光低沉,紧握双拳,好似心中在下着莫大的决心,沉默好一会才悠悠道“小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不打算给我和双儿留条生路了?”
欧公子神情悠然,“啪”的一下将折扇合上,冷声道“活路是人走出来的,不是留出来的,亏您还是老江湖,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良禽尚知择良木而栖,有些路可以自己选,但有些路你没得选。本公子既然来了,你觉得今日你们还能走出这酒楼吗?”
程瑞山听着他的话,神情突然有些怪异,莫名笑了几声,道““落在你手里,当然怎么说都是你。不过小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意思?”欧公子不由警觉起来,眼中射出两道精光。
程瑞山却什么也没说,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一块玉!准确的说是一个玉牌!一块四四方方,质地通透,如羊脂般温润细腻的玉牌,在玉牌上阳雕着一只老虎。
那玉面猛虎雕工精湛,线条流畅硬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欧修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油光可见。
短暂的沉默之后,合起折扇,脸上带着不甘,艰涩道“程瑞山,没想到你居然藏得这么深,还以为你真不问江湖事事。今日算你运气好,不过本公子想得到东西从未失过手。属于我的迟早会拿回来,送客!”
铜脸男看了程瑞山一眼,蓦然的将房门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向东这时还在警惕,生怕人妖公子反悔,却见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心里琢磨这小子是不是又想耍诈?他和程瑞山刚才可是拼了老命才保住了小风筝。那小子真的会因为一块玉佩就轻易的放人?
程瑞山此时已经扶着小风筝走到门外,回头见林向东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冷冷道“你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吗?”
“靠!”林向东汗了一下,连忙快步跟上,心说牛什么牛,要不是老子,你丫的早就归西了。
三个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林向东这才发现原本热闹非凡的酒楼,此时居然变得空荡荡的,就连穿堂的伙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出了奎星楼,还没见欧修作的人出来,只有铜脸男蓦然退到一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这厮好像从开始就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林向东眼中怀疑他就是个傻子!
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林向东不住的回头看是否有人跟踪,程瑞山哼了一声,说“不用看了,若是欧修作不想放我们走,我们绝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离开这里,回青崖。”
回去?现在吗?林向东一口回绝说“不行,我的事还没办完,现在回去岂不是白跑一趟,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可以留下,没人强迫你。”程瑞山瞥了林向东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满,冷冷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不走,保证你以后不会活着走出青宁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