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入门,门口的狎司自然而然的将其拦了下来,眼中带着疑惑的打量着众人。
治安司以三人为一队行动,荀靖三人加上符锐、铁翊羽共五人,这种组成规模是少有的,联想到下午有司衙前来打听昨夜留客之事,他们多半也猜到了此行的目的。
“还望各位大人在此等候,我家掌柜的马上便来。”狎司笑脸相迎。
“你可知本官是何人?”符锐满是不屑,同样拿出了高傲姿态,那人一听见其他人都站在其身后,便恭敬上前塞上几个碎银子给符锐。
符锐颠了颠手中的银两随手丢到了地上:“徐福,公然贿赂官府人员该当何罪?”
“杖责二十,入监狱三日。”
狎司闻言大惊失色连连向符锐认错,就在这时一个香艳的女子一扭一扭的走了出来,身上散发着极重的胭脂水粉味,符锐眉头一皱,这味道像是喷了过重的香水,符锐不太喜欢。
这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面容还算得过去,一身紧身旗袍装扮,将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徐福与梁栽都看直了眼儿。
“各位官爷,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各位官爷小女子向官爷赔罪,还望官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女子一言一行尽显妩媚,说话之时已将银票塞到符锐胸膛,符锐逃出银票,对着光照了照。
“一百两,出手还真是阔绰。”随即符锐当着她的面将银票撕的粉碎。
“徐福,公然贿赂官府人员数额巨大该当何罪?”
“杖责一百,入监狱十五日。”
女子咯咯直笑,又从身后下人手中取出一沓银票,“官爷,小女子胆子小,官爷莫要吓坏了小女子。”
符锐点了点银票又道:“嚯,这胆子可不小,一千两,只是不知这位小女子如此身板能不能经受得住这几百大板的酷刑。”
老鸨一时花容失色,不过常年混迹于人流之中岂是这般吓唬就能唬住的,她仍是面带笑意,直到她瞧见符锐在她眼前将那叠银票撕的粉碎,这才失了神。
那可是一千两银票,治安司司衙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的银子,一般人肯定早就屁颠屁颠道谢离开了,可眼前这个司衙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老鸨闪过一个念头,她早就在原司衙调离之前就听说巳守要调一个新的营守过来,再加之之前听闻刚回城的世子殿下要入治安司当营守之时,二者结合不由得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就是口中相传的世子殿下。
老鸨跪倒在地,额头触地道:“小妇人有眼无珠冲撞了世子殿下,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老鸨在花柳街可是闻名遐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只要是在帷书坊闹事儿的人,不出三日必会遭到报应,大家虽口中不说,但心中明了,这肯定是老鸨托了关系,找人私下处理了,奇怪的是官府也不曾过问此事,时间一久便无人再敢闹事儿。
这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竟然给一个小小司衙跪下,文人骚客一时围了上来。
“本营守也无意与你这小妇人计较,不过你得答应本营守一事儿。”
“营守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妇人无敢不从。”
“自今日起取消官差不得入内的规定。”
“这……”
老鸨有些为难,这规定并非是明文规定上的明面东西,而是各家勾栏不知不觉中形成的一种态度,官差入内难免令一些达官显贵不敢前往,这对勾栏的生意无疑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帷书坊闹事儿。”微微醺的中年人大腹便便的在女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随即便将跪倒在地的老鸨拉了起来,他指着符锐的鼻子骂道:“年纪轻轻便不识抬举,趁老子还没发火儿,脱下这身官袍给老子滚回去。”
“徐福,这人是谁?”
“沈家家主沈光耀。”
“沈家?北鸣有这号人物?”
此时老鸨在沈光耀耳边说了什么,这下子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醒了酒。
“你刚刚说什么?脱下官袍滚回去?”符锐拍了拍肩膀,径直入内,只留下沈光耀傻傻的站在那儿。
符锐入内找了个最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帷书坊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文人骚客的雅兴顿时被毁的一干二净。
“符头,我们如此大张旗鼓不会被……”
“自古以来官民一条心,只有民怕官,哪有官怕民的道理,更何况本营守初来乍到不给个下马威,日后如何立足?”
房间内,老鸨气急败坏的摔了一地的茶碗,心中怒气难消。
“老板,咱们就这样算了?”
“算了?得罪了老娘的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的。”
“可他是世子,咱们又能对他如何?”
“世子,你可知世子看重的是什么?”
一旁的狎司摇摇头。
“他钱和权都不缺,委身于一个小小的营守为的就是名,当下亲眼目睹的文人骚客众多,只要他们能稍加笔墨去杜撰今夜之事,他必定身败名裂,官府能管百姓之口,却无人能管文人骚客之笔。”
“老板此计高明。”
“对了,今夜多安排几个姑娘给他们灌酒,务必要让他们留在坊内过夜,新官上任的世子殿下上值当夜领下属留夜帷书坊,光是这一条就能把他从北鸣世子之位拉下马,未来城主之位怎会交给一个如此失态之人。”
“老板英明。”
“速速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