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
程深费力的从肺部挤出气流,穿过他漏风的声带。
话说一半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蠢。
“我真傻,真的。”他明明可以通过精神波动的方式,直接跟对方交流,却选择了最笨的办法,换了一具普通人的身体似乎将他的思维也局限住了。
倒上止血粉的腹腔内部开始发热。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里面的创口程深都还没处理,药剂在这种情况下生效,只会让他的伤口加重感染溃烂,他没有再继续尝试自疗耽误时间,走上前将那炼金师拎起。
“你叫什么名字。”
一缕精神波动向对方蔓延过去。
“你、你!……”
这名炼金师因为双臂的伤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程深拿起剩下的麻药,草草的往他两条手臂上倒了过去。
“敢装傻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肉苦弱。”
他平静的威胁道。
眼前这名瘦弱的炼金师衡量了一下他跟程深之间的距离,以及他的施法速度,当即就妥协了。
“嘶哈……我叫……莫莱斯。”
他抽着凉气道。
没等程深再问,他就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但你居然敢潜入这里!整座城堡都在那位大人的掌控之中,你很快就会被发现!你完了!”
“你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话。”
程深淡淡道。
他抄起旁边一把剪刀状的锯齿刀具,夹住莫莱斯的一根手指,他立马变色,“等等,等等!我都说……啊!!”
啪嗒。
程深将刀扔回到金属台上,静静的看着莫莱斯痛苦惨叫。
他不怕被人听见,之前的观察已经让他知道这个特殊的区域内,每一间实验室里都刻画着隔音阵法,就算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很快。
因为麻药的间接生效让莫莱斯止住叫嚷。
他脸色已经变得比纸还要苍白,额头冷汗流个不停,眼神逐渐涣散。
“你的年龄。”
程深顺口问道。
“42……”
莫莱斯下意识的回答。
“你是一出生就在这里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程深继续问道。
“我……”
莫莱斯听着他宛如恶魔的声音浑身一抖,回过神,咬着牙道:“我来自摩尔多,我的家乡在战争中被摧毁,几经辗转后流落到这里被城主收留。”
流浪者?
程深点了点头。
在这个规则数据化的世界里,流浪者,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他们在流浪的过程中,会经历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变故,穿梭时空来到另一片区域。
所以他没有追问摩尔多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那可能很远。
远到一个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到达的距离。
“你来到这里多久,平时都做些什么?”
他继续问道。
“十二年!”
莫莱斯毫不犹豫的给出一个数字,他看了看程深的脸色,继续道:“我平时主要是负责进行生物实验,研究针对不同种族都能生效的各类药剂。”
“药剂?”程深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都研究出了什么?”
“兽丸,红丹……还有你刚刚用的那两种药剂都是我研究的!成品的药剂配方我都会保留一份,就存放在你身后的那口柜子里……”
莫莱斯立刻道。
程深回头看了一眼那布满血污的铁柜,上面有一丝微弱的精神波动,根据他的推测,应当是某种类似记忆符语的特殊布置,只有使用者才能开启。
“去打开它。”
程深直接对莫莱斯说道。
“我……”
莫莱斯抬起自己两条伤残累累的手臂,正要辩解,可看到程深那逐渐冰冷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用那只被刀刃洞穿但勉强能动的手摸去。
忽然,他动作顿住,回过头道:“我把配方都交给你能换一条命吧!”
“快拿!”
程深只是语气不耐的催促道。
莫莱斯表情憋屈,但心里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冲散了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勇气。
哐啷。
拉着粘稠血丝的柜门被打开。
程深立刻走上前,直接一把将莫莱斯扒拉到一旁,伸手从装满瓶瓶罐罐的柜子里取出一叠资料。
他仔细翻看。
资料中记载的内容很多,但大部分都是莫莱斯的实验记录。
真正记载的成品配方就只有十几种。
而最有价值的。
正是莫莱斯主动提起的两种。
兽丸:使用后可使自身进入半兽化状态,获得额外的能力值加成,但副作用极大,每次使用都会在体内积累兽化毒素,长久使用会让人彻底异化。
变成真正的兽化怪物。
这种兽丸是通过提取不同生物的骨髓液凝练制作而成的。
根据骨髓的来源不同,兽化的效果也不一样。
但是一个人只能使用同一种生物来源制作的兽丸,一旦乱用,就会使自身即可异化成怪物,而莫莱斯这里仅保存着两颗刚刚炼制的幽影魔鼠兽丸。
按他说的,其他成品都已经上交给城堡换取贡献了。
他提到的城堡贡献值也是一个很特殊的东西。
但暂且不谈。
红丹:使用后令自身的生命值恢复速度大幅度加强,持续十秒,同样副作用极强。
这枚红丹的效果是通过透支生命潜力达到加强恢复的目的,每用一枚,至少折寿几年,不过换来的也是在这十秒之内获得近乎不死的变态生命力。
这种红丹就只有一枚他保存的样品。
程深直接收起。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十来种具备各种特殊效果的药剂配方。
他都通过强大的记忆力快速记录在脑海当中。
转过头。
程深看向在一旁偷偷摸摸挪动的莫莱斯。
“神化实验,到底是什么?”
他好奇问道。
莫莱斯立马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那是其他人在做的事情,城主大人一直都想通过改变生理形态的方式实现永生……但他们的路其实都是错的!”
后半句他说的斩钉截铁。
谈到这个问题,莫莱斯似乎完全忽视了对程深的恐惧,抖着小臂断裂的胳膊激动道:
“血肉是造物主赐予我们最珍贵的物质,是生与死之间的最大区别!而他们竟想舍弃血肉换成金属结构,根本就是在亵渎生命!是在自我毁灭!”
“那群该死的家伙都该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