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不通人情,这般寸步不让的态度,反倒让圣上和旁人信以为真。
但,晏青枝知道,这些相信的人里面没有宫家人。宁孤和杨铁花失踪后,宫宝舟曾拿着铁花的玉簪威胁她,只要放过胡彦于,就将他们的下落告诉自己。好在后来不靠宫宝舟的消息,她们也找到宁孤,还将杨铁花从宫里解救出来。
宁孤如今肯现身,还愿意和她出来,那就说明困住他的因素已经不存在,会变傻的症状也有所好转。
话又说回来,晏青枝之所以会带他来参加花魁大会,一方面是因为剧情需要,一方面是想借机和傅江再商量一次。如果秋闱的时间真的提前,那她之前谋划的一切也必须往前提,尤其是自己曾经向庆大哥定下的那批马具,也是时候收回来。
宁孤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桌上的茶杯,只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晏青枝没说实话。不过,他没想揭穿她,答应陪她来这里,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晏青枝见宁孤半天没有反应,心里也没底,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大殿上传来的吵嚷声吸引。
“滚开,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不想死,就给我滚!一个妓子而已,也配让本公子道歉!”
这声音太熟悉,熟悉到没看见人,晏青枝就知道是谁,宫游嫡子,宫月淮。
她看向宁孤,见他依旧半垂眼帘,红唇下意识抿紧,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快步走到窗前。大殿上早就乱成一团,起冲突的双方是宫月淮和春风楼的裴徊。
裴徊身披蓝衣,头戴金冠,背后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看身形和神态,应该就是眠儿。
面对气势汹汹的宫月淮,裴徊丝毫不惧,反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宫大公子,别来无恙,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宫月淮没想到裴徊会是这种态度,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少跟本公子攀交情,再不滚,别怪我手下无情!”
裴徊薄唇轻扬,面上带着轻嘲“承蒙宫大公子抬举,裴某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哪敢和宫大公子攀交情。不过,要我让开也行,公子撞伤我的人,必须先和她道歉。”
宫月淮近来心情很不好,自从父亲重用宫宝舟,不再亲近自己后,其他人也见风使舵,不仅对他阳奉阴违,还时不时在背后搞小动作。而母亲原本还对他疼爱有加,可自从妹妹宫别枝死后,便迁怒于他,对他的态度也极其冷漠。
前些日子,因为求娶大公主的事情,父亲再次大发雷霆,竟然罚他禁足祠堂,这一禁就是足足五日。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实在憋不住,打发小厮替自己继续禁足,带着宫典就偷溜出宫家,想来这蒹葭苑解解闷。
宫月淮正在气头上,见裴徊不怕死的执意要自己道歉,冰冷视线忽的落到他身后的女子身上。撞伤又如何,一个妓子而已,自己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