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得意处,十多个士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整个江南都在他们的一手掌握之中,张朝忠旦夕可杀,谁也奈何不了他们的样子。
可就跟上次商议屠戮钱谦益家族满门一样,在十多位士绅最为得意的时候,总有理智党出来给他们颇上一盆冷水。
仍然是那位生性谨慎的老者,他蹙着眉头道:“诸位莫不是忘了张朝忠手中,还有三千勇卫营铁骑?
诸位可不要小觑了这三千人马,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看,京城春节期间接连发生的数万京营士兵叛乱,皆由勇卫营六千铁骑平定的。
虽然张朝忠此次南下只带来了三千勇卫营铁骑,可诸位一定要知道,相比勇卫营铁骑,南方军队皆已腐化堕落,可不是勇卫营铁骑的对手啊!
倘若张朝忠当真有魄力下令勇卫营屠戮闹事百姓的话,整个江南又有谁能制止他呢?”
妈的比!
又是这个老货,每每总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颇上一盆冷水,真真是扫兴之极。
可冷静下来后,却又不能不承认,这老货泼冷水泼得极为精准,每每总能命中他们所行计谋中隐藏的漏洞。
王金荣闻言也是一身冷汗,他原本是想裹挟民意威逼张朝忠束手就擒的,可从今天张朝忠毫不犹豫便下令军队屠戮五百闹事百姓来看,此举非但不能令张朝忠投鼠忌器,反而更加成就张朝忠的无上凶名呀。
他整了整衣冠,颇为正式地向那位理智老者拱拱手道:“吉昌先生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若不是吉昌先生,老夫差点又重蹈覆辙了。老夫斗胆请教吉昌先生,既然裹挟民意无法对付张朝忠此贼,又该如何是好呢?”
众人闻言,皆同时看向吉昌,希望他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货,能想出一个十全九美的办法来。
吉昌心中暗爽,得意的道:“我有一计,可叫那阉贼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连忙追问:“计将安出?”
吉昌道:“为今之计,当以官制官,以军制军,张朝忠虽然身负东厂督公之职,又受狗皇帝钦命,手中还掌握三千铁骑,看似无敌江南,可诸位却忘了江南还有魏国公这一遮天蔽日的存在。
魏国公府传承两百五十载,掌握十万南京京营,家丁猛将无数,只要魏国公肯答应我们,一起对付张朝忠,何愁不能将张朝忠置于死地?!”
“高!真高!”
“此计甚妙啊!”
“和魏国公相比,张朝忠只是跳梁小丑而已,魏国公伸出一根手指,就足以将他捏死了!”
门外,整座寺庙早已被厂卫肃清,张朝忠听到他们商量了半天如何对付自己,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寒光。
他悠悠然走进屋内,朝着满屋惊呆了的士绅慨然叹道:“咱家倒是想看看,是谁那么能耐,只伸出一根手指便足以将咱家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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