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尤身化魔影,俯瞰群修。
当初为人所轻之恶气,今日终于得以疏解。
所谓魔修,肆意妄为而罔失法度者,为世人所惧。
遥想当年,费尤也曾苦心修持,欲以己力扬名四海。
后因私情与玄宗下山弟子交恶,被门中驱逐。
后得造化,自不多提。
当年玄宗大会,费尤亦然参与。
却不得入门,只于山外遥遥相望,心生羡艳。
如今又逢,却是时过境迁。
回首已是百年……
“玄松子,我等也曾唤你一声长辈,怎如今玄宗盛会,却不相邀?”
“都道玄宗千年正派,执天下正修之牛耳。”
“怎如此薄情而逊,令我等惭愧啊。”
费尤望见眼前玄松子所化之虚影,咧嘴一笑,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虽是魔修,却亦是修士。
在尚未上头之前,自不会如流氓地痞一般,以族谱为饱和打击区域、四面开花。
玄松子所化之虚影闭目不言。
费尤见此情景,更是气焰嚣张。
他自持有上界魔宝护身,便是修为有所欠缺,也是无妨。
今日总归是玄宗大会。
哪怕他大败而归,也能闹得对方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可谓有恃无恐。
倒也算是客场作战之优势。
毕竟真要打起来,坏的也不是自家地界。
因此行事,便愈发跋扈起来。
“我听闻玄宗门下,有名竣者,威名远扬,差些在那诸界盛会拔得头筹。”
“今日若何不见?”
“我这些弟子,可不比那头筹,莫要心惧,大胆些来。”
费尤正挑拨之间,便听闻有一声怒喝从下边传来。
“那魔修!今日我玄宗大会,亦是四方之盛事。”
“我师尊于此应邀天下德高名善之修,是谓同道。”
“你等行污浊糟粕之道,毫无德行修持,可配此宴?”
“还敢狂言?”
费尤心念一动,就见一人持戈气势汹汹腾云而来。
“魔尊且住,看弟子拿他!”
旁边有魔门弟子见状,顿时来了精神。
便身化黑雾,杀气腾腾而去,直欲将对方拦下。
费尤也不阻拦,他看着来人的特征若有所思。
这想来便是那个宇文竣。
也不知是否真如传言那般,为玄宗后继第一人。
这些大派总喜歌颂虚名,不能全然当真。
且让弟子试他一试。
结果那弟子才飞至宇文竣面前,还未开口,便被对方一戈斩下。
甚至没等阻碍对方半分!
一时间,四方尽是喝彩之声。
费尤冷冷地环顾一圈。
见有鼓气喝彩者,也有沉凝不语者,亦有低头只知吃喝者。
这些胆小鼠辈,刚才没能蹦出半个屁来。
如今见势头逆转,便喧躁起来,却也不碍事。
待他大闹一番,这些鼠辈自有作用。
对其秉性,费尤早已摸透。
德高名善之真修?
费尤的眼中浮现出些许讥讽。
这世道,哪有纯澈如斯者?
能得这般境地,哪个没能沾染罪孽?
不过,这厮确实有几分本事。
费尤瞧得真切,对方斩杀他那弟子,并未运转法力。
其攻杀之能,只依仗手中兵刃。
玄功?
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