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
看着孙静禅的举动,有人出言开口。
可孙静禅却只是微微摇头,径直拧开了第二个竹筒。
信笺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
看完后,她随意一丢,那纸张在半空中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着,来到了最近一人的手中。
而这人把字迹内容看仔细后,又传给了下一个人。
同时,又接过了另一份孙静禅看完的信笺。
他们在传阅,孙静禅看起来却有些心神不宁。
目光往那即将燃烧到纸团附近的香头瞟了几眼……
慢慢的,她的眼眸里浮现了一丝挣扎。
就这样。
那香火一点点的燃烧着。
清香徐徐、白灰层层。
终于,那香火与纸张挨近了。
宣纸现行变黄。
黄转棕黑。
棕黑忽地燃明火……
当火苗浮现之时,双眉如刀的女子好似才从那恍惚中回过神来,本能的伸出了青葱玉指捏灭了那香火……
指尖那一丝微弱的疼痛又似乎让她从动作中清醒。
她的嘴唇彻彻底底的抿了起来。
斜眼看了一下这踏云阁内那几个望着她的目光……
最终,她把那香炉的闷捂炉盖,盖到了上面。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说说吧。”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从红缨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京城之中,已经有暗流涌动,我等该如何把大家伙……从京城带回来。或者说……若带不回来,又该怎么办。”
……
“陛下,李侍郎求见。”
“宣。”
正在御花园内,拿着一把短刃对着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寒冰在雕刻的杨广,听到了黄喜子的话后,随口来了一句。
接着,他继续拿着短刃对着那寒冰在那戳,一边戳几刀,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前方石桌上摆着的一盘甜果。
隐约的能看出来,他雕刻下的寒冰已经有了一处圆滚滚的模样。
片刻,脚步声传来。
杨广头都没回,拿着那切冰就跟热刀切豆腐一般的匕首,刮蹭着寒冰,使其愈发圆润,同时问了一句
“李卿有事为何不在朝堂上说?”
带着斗笠的狐裘大人恭声说道
“回陛下,此事,有些大臣不方便听。”
杨广依旧没回头,继续问道
“若听了能如何?”
“轻则流放,重则夷族。”
“哦?”
这一句成功的引起了杨广的注意。
让他暂时也不雕刻冰雕了,把那匕首随手递给了旁边的黄喜子后,又接过了对方捧来的手帕,转身看着狐裘大人
“李卿看来找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啊。”
说着,走到了石桌前,捏着一颗红彤彤的甜果,指着对面的椅子
“坐着说。”
“谢陛下。”
狐裘大人躬身走到了杨广对面的椅子上,没敢坐实,只是挨着了一点后,恭声说道
“昨夜,臣抓了三个阴阳家之人。”
杨广眉毛一挑
“阴阳家?……他们得罪李卿了?”
“回陛下,得罪的不是我,是陛下。”
“得罪朕?……哈哈。”
忽然这位王朝的君王笑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这一群山野之人怎么了,不过……既然李卿都说了,那就斩了吧。”
说完,吭哧一口。
感受着嘴里果子的酸甜,他满意的点点头,把果盘往狐裘大人那一推
“来这还带甚么兜帽。摘了吧,朕倒是许久没看到你那花容月貌了。”
“陛下,昨夜连续审讯一夜,今日未经梳洗临于驾前,委实有些狼狈。恐惹陛下不喜。况且……”
狐裘大人摇头
“刚才还见到了越王殿下……”
话虽然没说完,可杨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来由的一声叹息
“唉……也罢。……唔,你尝尝,岭南那边进贡的,味道还可以。”
“谢陛下。”
狐裘大人把甜果攥到了手里却不吃,直接说道
“陛下,百骑司以查明,阴阳家此行前来,虽五部之人俱全,可实际上,咒、法两家在离开山门之前,已经派人秘密前往了河北。术、决两部在之前便一直与瓦岗有所牵扯。而律部虽然老实,可他们的行踪想来隐秘,却极善蛊惑人心,臣昨夜所抓之人,便是一名律部供奉。”
“也就是说,这群人蒙受朕的恩惠,却还在通敌?”
杨广的声音平淡,并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