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
杨广为数不多还没被他弄死的发小之一。
从晋王的伴读开始,如果说世人对杨广的关注,是因为其“美姿仪,少聪慧”的话,那么对于宇文化及,世人便只有一个印象。
强。
年幼习文,文弱,改学武。
成为晋王伴读前,因其父宇文述为隋朝左翊卫大将军之职,军中多高手。年不足十岁,便能在军中比武中夺魁。。以年幼之身败尽军中不少好手。
可惜,因性子骄纵,好勇斗狠,常领家丁骑高头大马,挟弓持弹,挑战居长安(大兴城)的各路武馆世家。因其父权势,无人敢逆其锋。又因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已经坐稳了城中高手之名。
不过当时也因为其骄纵之性,虽武艺高强却无德,被人称为“轻薄公子”。
当时宇文述也没少因为儿子这种性子头疼。
不过因为杨广已经开蒙的缘故,杨坚为其聘请名师任教,宇文述见状,便把儿子也举荐了上去,想以伴读之身,受明儒教导,收敛一下性子。
没成想,&bsp&bsp与杨广结识,成为伴读后,&bsp&bsp二人脾气品性想透,&bsp&bsp相交莫逆。成为了发小玩伴。
而从那之后,&bsp&bsp宇文化及那之前所谓的“轻薄公子”的性子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一般,与杨广每日同居同起,&bsp&bsp习文练武,再无与人交手的记录。
久而久之,世人似乎也忘了当年的长安城有这么一位声名狼藉的少年高手。
直到后来,&bsp&bsp开皇八年冬,文帝出兵平南朝陈,杨广为挂名元帅,&bsp&bsp宇文化及伴随身侧。杨广虽挂名元帅,可却跟随韩擒虎亲征采石郡,对抗陈朝大军。
每逢战,&bsp&bsp便会有一军中小将,&bsp&bsp使得一把寒冰长剑,&bsp&bsp纵横杀敌,勇猛无匹。
战无不胜。
甚至在冬日之时,&bsp&bsp那寒冰溅血,血冷结冰,&bsp&bsp层层叠叠,&bsp&bsp如同剑藏血河。
被陈朝军队之中的兵卒称呼为“寒冰杀神”。
所到之处,&bsp&bsp冰剑亮出时,敌军军心溃散,剑染亡魂不知几许。
而拿下采石后,&bsp&bsp隋军欲渡江,&bsp&bsp陈朝为把隋军阻拦在长江对岸,高手尽出,&bsp&bsp布下融天之阵使长江冬日寸冰不见。连困隋军十七天。
直至三九之时,&bsp&bsp天降大雪,&bsp&bsp三军统帅杨广与寒冰杀神一道,带五百死士,&bsp&bsp凝水成冰,&bsp&bsp夜袭陈军将帅大营,借风雪掩护,&bsp&bsp连杀陈朝高手四十余名,&bsp&bsp破其融冰之阵。
得到消息的韩擒虎命军士连夜扎木筏渡江支援。
待援军后半夜赶到时,却只看到了一座座被冻成了血红冰山的尸首。
以及那把杨广死死护在身后,&bsp&bsp身有足足百道伤势之多的宇文化及。
至此,隋军渡江,屯驻镇之桃叶山暂且修养后,一举南下,大破陈朝,俘获陈主陈叔宝,至此一统天下。
而自那之后,寒冰战神一战成名,后辅佐杨广与太子杨勇争权,夺位。
大小征战、破敌高手无数。
最后,杨广荣登大宝,亲赐“玄冰人仙”之称号。
大业二年,千机客江山美人榜再出。
玄冰人仙,天下第一。
而今年,是宇文化及坐稳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已满九年。
等今日一过,便是第十个年头。
此刻。
全场鸦雀无声。
尤其是三家之人,只觉得心头一点寒意迅速开始蔓延四肢百骸,如同被桎梏到了冰柩之中。
冷。
无与伦比的冷。
这一丝冷意似乎连他们的思维都给冻结了。
无论是刚才口若悬河的名家,还是据理力争的阴阳家,亦或者是一直没有掺和进来的墨家。
所有人都感觉到那一股冷意,自足底开始,寒冰,把他们一点点的冻住,蔓延……四肢、躯干、五感、思维……悉数冰冻。
接着……
“吱吱吱吱……”
一道寒冰之路凭空诞生,凝结,发出了吱嘎之声。
从伊阙远方的黑暗中,一点点的蔓延到了巨舟之上。
在杨广那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之中,有一个看起来风尘仆仆之人,身穿普通的灰白之衣,身后还背着一个篓,仿佛路过的赶路之人一般,踏冰,一步一步的来到了船头。
踏上了甲板。
他的年纪与杨广相仿,但却稍显苍老,虽然看起来如同中年文士,可眼角却有了几道皱纹,平添了一分谦和之意。尤其是那双眼睛,比起那周围冻结一切的寒冰凝结不同,眼眸里却全是温暖的喜悦,背着篓,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甚至行进之间还能看出来他的靴子上面的泥土痕迹。
仿佛……他从好远好远的地方走来一样。
走了好远好远,只是为了见一见想见之人。
浑身,看不出丝毫高手气魄,可偏偏那冻结一切的寒气却始终笼罩在三家之人心头。
而就在这矛盾之中。
他一路越过了三家之人,也越过了群臣,来到了御驾之前。
“臣,宇文化及,拜见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
杨广似乎真的等他好久好久了。
听到这一声带着温度的温和之音后,便狂笑踏足,快步绕过桌子走了下来,在对方要躬身的一瞬间,双手把住了对方的臂弯
“我刚还在想你会不会赶不上!哈哈哈哈哈哈!还好还好,好!好!好!“
连续说了几个好字后,不等对方回答,他拉着宇文化及的胳膊
“来来来,化及,我可是亲自给你温了酒。一路赶路辛苦,快喝一杯暖暖身子,哈哈哈哈哈!”
天下第一,被天下共主来着,来到了那张代表着世间一切权威的桌前。
那从论礼开始,便一直在小泥炉上温热着,如今已经丝丝冒热气的酒壶被杨广不嫌烫的亲自提了起来。
没用黄喜子准备的酒樽。
杨广直接倒掉了自己那金樽里的酒水后,亲自倒满了一整杯冒着热气的酒水,递给对方之前,还望里面丢了两颗渍的酸甜可口的梅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