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尽了,宴客渐散。
尚汲钧带着尚筠要到淮安王的客房小憩,沿途边上,路过廊下之时,正巧碰上送走宴客而夜归的淮安王。
既然碰上,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淮安王和尚汲钧如故人久逢一般,相与在月下湖庭边畅谈。
虽然二人根本就不熟。
尚筠被父亲叫去早睡,只能一人沿路回到客房。沿途回去时,他经过库房,恰巧听到管家在给淮安王妃报着礼单。
尚筠不动声色的站住脚,倾听一会儿,复又悄悄离去,
今日他心慌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尚筠停下步伐,倚靠在廊柱上。
刚才歌舞宴会什么事情都没出,平安度过,尚筠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还会出事。
或许只是错觉罢了。
尚筠摸了摸右眼皮,安慰自己道。
他磨蹭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回到客房,而是轻声沿着来路走回,靠在大树灌丛掩映的后方,远远看着湖庭随意笑谈的淮安王与自己的父亲。
夏日的蚊子毒得很,见人就追着咬,绕在尚筠的身上叮咬。
他低头挠着自己手背上的包子,跺跺脚赶走还在脚踝盘踞的蚊虫,犹豫片刻,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错乱交杂着,还伴着粗重的喘息,尚筠立时停住不动,屏息隐于树后。
前方有一队壮丁走过,个个衣裳敞漏,汗流浃背。
他们都肩抬一方宽大的石台,脚步艰难的挪动着,一脚一脚沉重的踩在泥土中,落下一串错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