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是手忙脚乱地抬着尚筠去内室,急慌慌地寻大夫。
孟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阖着眼被抬走,脸色尽是失了血。
她无神地在原地徘徊,有些茫然无措,期间侍从来过几次问她可要用膳,她都没听清楚问题,只是摇头,心乱如麻,坐在长椅上发愣。
流霞已然褪去,天色渐暗,星海沉郁,就连月色都失了颜色,落在地砖上,漆上了寒霜一般。
有人喘着气跑来,脚步声沉重,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夫人!夫人!”
孟敷已经完全不顾她对自己的称呼,忙站起身,见是衙门中的女衙吏,焦急问道“怎样了?救回来了吗?”
她气还没喘匀,见到孟敷就跪倒在地,匍匐在地面,泣声道“夫人节哀!”
孟敷倒退几步,跌坐在地。
节哀……
她忽然忆起初次见到尚筠之时,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
“陛下,微臣乃翰林院修撰,记录圣上的起居是职责。”
状元郎初见是那般出众风姿,身姿高颀如玉树,气质矜华,眉眼隽雅得如水墨晕染,几乎第一眼就让自己心生喜欢。
如今,却难以见他对自己温和一笑,柔声一句唤她为夫人。
孟敷万念俱灰,只想着能见他一面也好,就当是全了自己一番执念。她扶着柱子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回身走去,蹒跚地步向他所在的宿房。
里边的人来来往往,还有一群小官守在屋舍外焦急着盼着。
孟敷拨开人流,推开了屋门,望向了床榻之上的人。
大夫正在收拾药箱,望了一眼榻上之人,叹了一口气,回头见一个陌生女子伫立在房内还有些惊异。不过他未作多言,行礼之后和药童一道走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