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求死,郝掌柜很快便死透了。
慕容纤月一抬眼,今晨为她引过路的小伙计刚刚回来,正在马厩喂马,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慕容纤月吩咐他“取些油来。”
小伙计依言取了油。
纳兰倦夜便将郝掌柜和他的妻儿放在一起,慕容纤月浇了桐油,丢了个火折子过去。
小伙计露出错愕的表情。
“此毒凶悍,碰一碰便会中毒,若是不用火烧,会害了更多的人的。”慕容纤月难得解释了一句。
“那郝掌柜”
慕容纤月不再说话,纳兰倦夜道“比起安稳入土,想必他宁受烈火烹炸之刑也要和妻儿待在一处吧。”
小伙计若有所思。
慕容纤月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计回过神来,回答道“大顺,葛大顺。”
“葛大顺。”慕容纤月道“今后这间客栈便归你了。房契地契,还有手底下这些人的卖身契,全部都归你,你也无需同我们联系,这地方就完完全全归你了。”她一方面是想将这家客栈从千羽阁的产业中脱离出去,一方面也算是回报这小伙计上午的引路之恩。
葛大顺慌忙跪地,连连叩首,直称余公子是他的再生父母。
慕容纤月又说“给你个忠告。去告官,告钱老板郝掌柜为了图财勾结江湖客给店里的宾客下毒,那些宾客的尸体丢在了后山树林中。你若是不告,等哪一天郝掌柜所作所为东窗事发了,你作为店里的伙计,会被判为同谋的。”
葛大顺道“可是小的没有证据”
“你有。”慕容纤月背后忽然传来了姽婳的声音。
姽婳将以前查过的账本递给葛大顺“账目对不上,你接收客栈之后发现的。”客栈的收入中原有一部分是交给千羽阁的,如今这客栈同千羽阁断了联系,账目自然就对不上了。
葛大顺一点就透“我知道,是郝掌柜将银子与那贼人分赃了。”
慕容纤月颔首“很好,去忙吧,葛掌柜。”
葛大顺拿了账本,便四处找人写状子去了。
慕容纤月转身,姽婳看着慕容纤月的眼睛,良久,终于问了一句“是新毒?”
慕容纤月回应“嗯。”
姽婳又问“所以,若是连李大夫和柳师娘都救不了,他就没救了是吗?”她都听到了的,李大夫和柳师娘,一个药宗之圣,一个毒宗之圣,若是连双圣都救不了,还有谁能救呢?
慕容纤月默然,她当时透露师父师娘的身份是为了给纳兰倦夜一个定心丸。可是姽婳看问题太悲观,而且好像还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她抬头看看纳兰倦夜。
纳兰倦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住她的手。
慕容纤月发现他的手依旧是冰凉,存者有些黏腻的冷汗,这才明白,原来,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
“去看看他们吧。”纳兰倦夜道。
“好。”慕容纤月点点头。
姽婳没有迟疑,也跟在了后面。
房门依旧是紧闭着,末殇和琉画在外面守着。琉画有些支撑不住,直接坐在廊下,斜斜地靠着柱子。
慕容纤月上前敲了敲门“师父师娘,如何了?”
李尤将门打开一条缝“只是用针护住了心脉,能撑个三五日。”
纳兰倦夜的脸倏然就白了,同样白了脸色的,还有姽婳。
柳依茑从里面递出两副蛇皮手套“你去,采一些毒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