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往外赶人的时候,只是隐隐有些疼痛,过了这一会儿,肚子疼得便像是有无数的刀片在腹腔中毫无章法的搅动,五脏六腑好像被一根极细又极坚韧的线扯在了一处,稍稍动一下便扯得四肢百骸的痛。
饶是慕容纤月忍耐力很强,也惨白了脸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李尤气愤地说“该!叫你长长记性!”话是这么说着,却已经起身去他药箱里面翻找镇痛的药丸了。
便是有了药丸,也是收效甚微。这毕竟是一种新的毒药,总要在她体内折腾一番的。
慕容纤月忍着疼痛,交代一句“师父师娘,此事不要对宁王说。”
她虚弱的笑笑“若是他知道我前脚答应了他不以身犯险,后脚便自己吞了毒药,非得不理我了。
柳依茑蹙眉“胡闹,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慕容纤月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师娘”
柳依茑无奈,却也只能答应她,直接拎着慕容纤月的后领将她丢回房里去。“还知道说,若我是宁王,知道你这样言而无信,非得三天不给你饭吃。”这也是她能想出的对小徒弟最严重的处罚了。
慕容纤月肚子疼得有些迷糊,并没有听清柳依茑说什么,只是胡乱的应了一声。
柳依茑将人安置好,便让人去找姽婳。千羽阁的人虽然多,但是知道“千羽公子”是女儿身的人却并不多,此时也只能找姽婳来了。
姽婳见到慕容纤月惨白的脸色,吃了一惊“这是又作什么了?”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慕容纤月的回答,才发现慕容纤月此时一惊昏过去了。
姽婳绞了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每天神经兮兮,担心这个加害于你,那个对你心怀不轨,恨不能睡觉都睁着眼。怎么就不知道做事的时候过过脑子呢,那汤云子不过是丧家之犬,你同他较什么真,直接派人将他拿下就是了。这下好了吧,躺在这里,还不是任人宰割。”
慕容纤月陷入半昏迷状态,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好像、似乎有点聒噪,不由得蹙了蹙眉。
柳依茑严令千羽阁中的人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倚碧渊看到姽婳在慕容纤月的房间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眉头紧锁,直觉此事想来十分严重。
他自然不能前去探望,毕竟他是外男。
他犹豫再三,心道,反正他不是千羽阁中人,此事千羽阁中的弟兄不能对纳兰倦夜说,但毕竟是拦不住他的。
打定主意,倚碧渊便径直去了驿站。
此时的的驿站也是刚刚安稳下来。
原本驿站是刚刚好住满的,但是元安非得要为带回来的姑娘挤出一件屋子来,跟着来的仪仗队只好又挤了一挤,原本六人一件的大通铺又塞进一个人去,搞得大家人仰马翻。
徐岸忠原以为想元安这种人,得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大约会直接将人带到房里去折腾。元安这么君子的做法倒是令他有些惊讶了。
纳兰倦夜始终是心不在焉的,便是卫太守前来同他汇报案情之时也是神游天外。
直到倚碧渊前来找他“宁王殿下,余公子怕是有些不好。”他原本想说夜,你媳妇儿怕是不太好了。见到驿站中有那么多人,方才临时改口。
纳兰倦夜心中“咯噔”一下,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他就说,正人君子同疯狗斗,八成是要被狠狠咬一口的。
他此刻完全失态,哪里还记得伪装“怎么一回事。”
“想是挺严重的,神医和夫人不肯让千羽阁的人透露。”倚碧渊将纳兰倦夜身边的人屏退出去,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