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易独自揣了一个大故事却没有找到末殇，这一下午可是憋得她十分难受。十分想找人分享的时候便只好骂一声“臭末殇，这是去哪里疯了，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口里骂的末殇此刻正抓着绥戾找了处亭台小榭。
昨晚落了一场雪，白雪覆盖了黛瓦，一片白茫茫中立着小榭的红柱子，居然是格外的好看。末殇今儿披着一件火红的披风，立在白雪之中像是一幅画似的。
她抖了抖披风正要坐下，元安便将凳子上落得雪亲手给她扶了去。
末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下，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绥戾“你这一身穿着，我还以为你是特地跟我凑一对儿呢。”
绥戾今日穿的是内侍特有的副使，为了方便干活袖子收的很紧的那种。巧的是，为了昔年喜庆，他穿的那一身也是红底绣了暗色茜草纹的。
末殇的披风没有花纹，但是他里面刚好穿了一身茜草纹的裙裳，这般看上去还真的像是特地凑了一对儿。
绥戾的耳朵红了红，噙着一抹笑意“怎么末殇姑娘就那么愿意同我一个阉人凑一对儿？”
他话语轻佻的像是在撩拨她，可是末殇从他眼里看到自嘲的意味，藏得很深，让人很心疼。
“呵。”她朱唇微启，轻轻笑了一声“是啊。”
绥戾似乎早就知道了她会这么说，但是听她说出来，还是有一瞬间的震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末殇低头，似乎是看着靴子上沾的雪，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透着一点漫不经心“你不用躲着我的，为了躲我，连宁王这里都不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的，如果你不愿意给我答复，我便去看看王妃说的那个年后调来京城的文先生，听说是个儒雅君子呢。”
王妃才没有让他跟文先生相看，只是绥戾在泠南并没有见到过文先生，这种未知的敌人最让人摸不到底了。她这般刺激他一下，看他还绷不绷的住。
绥戾果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寒风好像从直接刺穿的的躯干吹过去，遍体生寒，冻得他五脏六腑都尖锐的疼。
他想要从末殇眼中看出一点开玩笑的神色来，可是末殇却不肯抬头看他，只是低头看着她靴子上的雪，大约是天太冷了，已经这么一会儿了，那雪居然还没有化。
两人沉默了良久，绥戾忽然面对着末殇，蹲下来，单膝触地，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的脚踝抬起她一只脚来，用另一只手将上面的残雪拂去。
末殇下了一大跳，慌忙往回缩脚“你做什么呢，快起来啊！”看着绥戾蹲在她面前，她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这是折磨谁呢。
绥戾补起来，也不说话，将她另一只靴子上面的雪同样拂去，手却没有撒开她的脚踝。
“末殇你看看我。”他抬起头来，看着末殇的眼睛，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末殇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当先便绷不住了，倾身搂住他的脖子“我看着你呢，我一直看着你呢。”她说，眼泪落在他的颈窝里。
绥戾终于也抱住了她，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不想你嫁给别人。”
“没有别人，没有别人。”末殇重复着“一直都只有你。”
绥戾这才觉得自己冻得僵死的四肢又舒活过来。
两人在雪中静坐一会儿，绥戾却不肯让她再走回去了，直接将人背在背上，踩着地上的白雪往回走，留下比来时要深一点的脚印。
末殇将脸贴在他背上，心中那种心疼的感觉才渐渐消失了，看着背着她的这个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还有些失而复得的激动，听见她的笑声，有些疑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