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自暴自弃地想还是不要说了,不然反倒显得她欲盖弥彰。
季久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并庆幸自己戴着口罩,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她不露声色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说道,“我们离婚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也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季久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否有让简宁放心了些,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这么想,反倒是她的这话让她多想,给她造成了困扰,但这话说出口后,她确实感觉放松了一点。
隔着口罩不能完全确定,但季久觉得简宁笑了笑。
她说,“我和林屿已经分手十多年了,他甚至算不上我的前男友,在我遇到我先生之前,我还交往过几个男朋友,他应该算我的前前前男友才是。”她说着,还俏皮的冲季久眨了眨眼睛。
“你和你先生看起来感情很好。”季久说。
“我们生活的很幸福。”简宁说,“虽然有的时候会争吵,尤其是喝醉了之后,而且吵起来很凶,但是我们的婚姻很幸福,这是我下的最成功地赌注之一。”她的声音很温柔,透露着一股幸福,几乎令人嫉妒。
“你再说我可要嫉妒了啊。”季久开玩笑地说。
简宁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她看着季久的眼睛,说,“在我和我先生结婚之前,我只动过一次结婚的念头,在那次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结婚。”
季久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林屿以前和我说过你们之间的事——非常坦诚。”
“没什么可隐瞒的,都是婚前的事了,两个年轻人相遇,相爱,大家年轻的时候都有过几个不合适的恋人,很正常,我也坦诚的全部告诉了我先生。”简宁说。
简宁早已经完全放下林屿了。季久看得出来。
季久承认,自己有些在意——倒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那些往事,她知道简宁和林屿早已经是过去式了,也知道简宁不会来破坏她和林屿的婚姻,真正令她在意的,是林屿真正地曾经深爱过简宁。
尽管他们已经结束了,但她对他的影响却依旧还在。
他们在彼此最美好的阶段相遇相爱,真正的拥有过彼此,只是遗憾的是,最终还是走到了分开这一步。
这份遗憾和影响力依旧停留在他的心底深处,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而她也没能及时发现。
“这个圈子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和林屿有的时候会在活动里遇上,聊上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身边都有很多人,反倒是我,希望没有给你带去过什么困扰。”简宁说。
“没有。”季久说,“而且都是过去式了。”她说着,还笑了笑。
简宁看着季久,没有再说话。
坦白说,她刚开始看到林屿和季久结婚的消息的时候,很不敢置信,她没有想到林屿会结婚。
倒不是说不甘心之类的,或许那会儿是有点,但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他会结婚。
虽说他们以前有动过“结婚”的念头,但那时,林屿不适合结婚这个念头又总是萦绕在她的心头上,挥之不去。
林屿实际上是一个浪漫的人,一个艺术家,有的时候有点疯,在他们交往的那段日子里,简宁意识到,如果他结婚了,他的这种浪漫会被柴米油盐而消磨。
他受不了这个,他恋爱的时候需要一个“女朋友”和他玩浪漫,但是在家里,他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像助理或者经纪人一样的妻子,一个搭档,来帮他打理那些琐事让他继续当一个艺术家。
可婚姻不是恋爱,不全是浪漫,也是由柴米油盐酱醋茶构成的。
简宁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和林屿结婚了,时间久了,他们谁会先疯掉。
也正是那个时候,她意识到,他们不合适。
这个时候,广播响了,季久乘坐的航班到了登机的时间。于是季久拿起包,准备登机了。临走前,她认真地看着简宁的眼睛,说,“下次见,以后有时间再好好聊聊吧。”
“嗯。”简宁微笑着点了点头,“祝你幸福。”
季久也微笑着说,“也祝你和你先生幸福。”
虽说今天以前季久没有想过会和简宁有这样聊天的机会,但比起她自己,这件事似乎让她的团队更加的感到不可思议。
上了飞机后,徐洁凑到季久的身边,说,“没想到你会和简宁聊这么久,你们聊什么了?聊林屿?”
“我们聊了挺多的,而且挺聊得来的。”季久低声回答说,“我甚至有点遗憾我们没能早一点认识。”
“你们还惺惺相惜起来了。”徐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笔了个厉害的手势,“你心态是真的好。她可是你前夫的前女友,众所周知的那种,要是一般人遇上了,不说打起来互扯头花,反正肯定是没办法像你俩这样一副好姐妹的样子相谈甚欢的。”
“你想什么呢。”季久好笑地说,“什么扯头花啊,还好姐妹。这个圈子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同行,而且还是公众场所,你想被拍到让别人说闲话造谣吗?再说,你也说了,是前夫和前男友,没什么可避讳的。”
徐洁还是一副难以被说服的样子,瞪着眼睛嘟囔了几句。
季久不再理她了,她问空姐要了个毯子,扭过头,望着车窗发了会儿呆,准备趁着飞行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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