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走到门外去张望,门外寒意刺骨,她张望片刻,见宋绘月大包小裹的从街口闪出身来,便大声道:“大娘子回来啦!”
她正要上前去接,银霄已经从里面出来,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宋绘月身边,从宋绘月手中接过伞,撑在她头顶,又接过她手里拎着的大小零碎。
宋绘月在伞下甩了甩勒红的手,两手合在一起拢到嘴边,在掌心了哈一口热气,两只手掌并在一起使劲搓了搓,才感觉有了知觉。
走到门内,银霄将宋绘月买来的早饭运送去厨房,元元连忙跟着宋绘月进杂房,宋绘月脱下披风递给她,在骤然的温暖下打了个喷嚏,赶紧把两只手放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烘烤。
谭然这时候站在门外道:“大娘子,明天我去买,你在家歇着。”
宋绘月缓过劲来,随口回答:“你会买个屁。”
谭然大大咧咧道:“没有屁买。”
宋绘月心平气和的和他扯淡:“是没有屁买,你只买猪肉大葱包子,拳头大一个,一买买六十个,狗吃多了都要摇头。”
谭然回头看着银霄端出来的各样早点,不由叹口气,认为还是自己会过日子些。
“一个大肉包子才一文钱,这油炸鬼两三口的事,就要两文钱,一点肉都没有。”
银霄送来油炸鬼,宋绘月也没用筷子,直接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咬了一口:“肉香也不能那么个吃法。”
正吃着,刘琴忽然来了,一路上走的急,撑着伞肩膀上都沾了雪,神情凝重,进门将伞一放,直奔宋绘月:“大娘子……您看了今天的……”
宋绘月一只手捏着油炸鬼,一只手冲她摆手,随后将油炸鬼放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吃,吃完之后,举着一只油手道:“我知道,不要急,等我收拾一下。”
刘琴看她镇定自若,不知道她知道的和自己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只是一颗心也跟着落回了腔子里。
宋绘月又吃了两个油炸鬼,慢条斯理的喝完一杯炒杏茶,去盆里拧了个冷水帕子,将自己从脸到手都擦的干干净净,又穿的严严实实,和刘琴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家是她的世外桃源,她不想让家里的人知晓这么多的烦心事。
雪住了,不必再打伞,宋绘月抬腿往晋王府的方向走。
刘琴低声道:“河东路泽州安定县冶场塌了,埋了好几十个人,王爷和当地的县令正好下井看乌金,被一同埋在了里面,只找到王爷的随身金鱼袋,至今没有看到人,大娘子,您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绘月道:“假的。”
不等刘琴高兴,她接着道:“事情肯定比死了几十个人还要糟糕,王爷身边有那么多能人,能将王爷埋进去,必定是大事。”
刘琴刚放下的心立刻又高高悬挂起来:“王爷……应该不会有事吧。”
宋绘月看她是惊弓之鸟,语气放的更和气一些:“我不知道,不过八哥和丈丈都在,没有动静,我想应该出不了大事,我这就去王府问一问八哥。”
刘琴垂着头跟着宋绘月的脚步,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我是靠王爷吃饭的人,也感念王爷大恩,粉身碎骨也当思报,大娘子,要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