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仆人们基本上都已经忙完了高夫人交代他们的活计,拍拍手,准备关上院门走人。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架着一座大柜子。
“这是什么?”一直看在一旁监督的管家高朗皱眉问道。
那男仆答道:“是夫人让我们架过来的一座黄花梨木的柜子,说是要放到老爷的屋子里。”
高朗狐疑的打量着这个人,这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说的话信得过。
但他总觉得不对劲。
“行,进去吧。”高朗让开了身子,说道:“别把老爷吵起来。”
那二人架着柜子向高正明的屋子走去,高朗突然叫道:“王六!”
那两人不为所动,继续低头走着。
高朗笑着笑了笑头,觉得是自己半宿没睡觉,有些魔怔了。
他轻轻掩上院门,带着高府的仆人们退了出去。
在院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夹着柜子的一男一女脚步突然停滞。
他们把柜子轻轻放到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男子与女子对视一眼,缓缓走向高正明紧闭的房门。
剑光突至!
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飘荡出来,落到了高正明的房门前,长剑下刺,向上撩剑的同时,将整个台阶都斩为了两半。
剑罡带着碎石,如同一道道厉箭,射向那一男一女两名仆人。
二人大惊之下,飞快的后退。眼看避之不及,两人猛地一对掌,反震之力将二人退了出去,避开了李心安的碎石。
看着两人措手不及一脸狼狈的模样,李心安不禁失笑道:“屠生楼的杀手就这点斤两?”
“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
那男子稳住身形,缓过气来,艰难的笑了笑,低眉说道。
女子恨恨的瞪着李心安,一言不发。
“别装了,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又没有外人,装什么呢?”
李心安笑道:“从你们那一掌不难看出,修为三品肯定是有的了,但仅仅这样还不够来刺杀一名侍郎,同伙在哪儿藏着?”
“我们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要是执意拦着,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男子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你们是高府的下人是吧。”李心安朗声说道。
“是啊。”男子微微欠身。
“知道我是谁吗?”
“这……”男子与女子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狠辣的杀意,微微摇头。
“两个高府的下人,见到一个陌生男人提剑出现在你们家老爷的房门前,还对你们意图灭口,你们居然不高声呼救,还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李心安嘲讽道:“知道你们是怎么露出马脚的吗?”
事已至此,身份已然暴露,对方是早有准备,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了,反倒落了下风。
男子沉声道:“什么?”
“这个柜子,根本不是什么黄花梨!”
“高夫人是识货的,家中所用不尽是名贵的木头,但也值不少钱,她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以次充好的仿黄花。”
“你们屠生楼是没银子了吗?居然拿这么个东西出来。”
“原来如此。”男子练练点头,冷笑道:“黄花梨的太沉,我们懒得搬。”
“夜黑天高,阁下居然能一眼辨认出此物的品种,想必来头不小,敢问阁下的名号?”
“血衣堂,李心安。”
“血衣堂”三字一出,那一男一女宛若雷劈一般,呆立当场。
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字,组合在一起,其中意味,可是能压死人的。
作为江湖二十年前上的杀手巨头,血衣堂是后来所有杀手组织仰望的对象。
包括屠生楼。
“原来是血衣堂的高手。”
男子冷笑道:“久闻血衣堂大名,只是血衣堂如今已经没落,怎么还有门人出来行走江湖!”
“那是你坐井观天罢了。”李心安淡淡的道,“血衣堂的事情,岂是你这种人能得知的?唐清淮来还差不多。”
听到这年轻人直呼楼主大名,男子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发作。但身旁的女子早已经气愤不住,呵斥道: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直呼我师傅的名字!无耻无能之徒,报上名字来,我剑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她是唐清淮的徒弟?
李心安讶异的看着那女子,与女子蕴含着慢慢怒意的眼眸对视在一起。
他从没见过那样好看的眼睛,如水般荡漾。
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怔在原地的年轻男人,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愤的愠怒,银牙紧咬:
“你这个登徒子,拿命来!”
女子从柜子里抽出一把长剑,挺剑刺来。
男子阻拦不住,长叹一声,只得抽出自己的冰刃,拿着一把弯钩,紧随女子身后,向着李心安攻了过去。
李心安出剑格挡,令他意外的是,男子的修为平平,招式也平平,对他没什么威胁。反而是那女子,虽然出招稍显迟钝,但剑招凶猛狠辣,剑势大气磅礴,所缺的,也仅仅是足够的内力罢了。
“不愧是屠生楼楼主的徒弟……”李心安心底暗暗赞叹一声,忽略了那男子,将心思全数放在了女子的身上。
瞬息之间,两人交手已是数十合。
两把长剑在不足一丈的空间内飞舞,剑光缭绕之下,女子被李心安逼迫的连连后退。
“白虹”的剑尖接连拍打在女子握剑的虎口,酸痛之下,女子松开了握剑的手。
“成了!”李心安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女子却是也勾起了嘴角,在她的配剑落至小腹处时,她猛地提膝,顶在剑柄上。
长剑直冲李心安的胸口,他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凝固,急忙转向一旁。
长剑在他的肋下划出一道血痕,女子重新握住剑柄,横在李心安的肩上。
女子眉眼弯弯。
“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