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四天的赶路,李心安一行人终于是赶到了益州。
这里是剑南道除成都外,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也是血衣堂在剑南道根植发展的地方。
进了城门,慕容白拱手与四人作别。
「诸位,我们暂且分别,若是天剑楼的事情解决的早,或者发现了魔影阁的消息,务必传信于我!」
李心安笑道:「放心吧,你这么一个劳力,我们可舍不得放过。天剑楼的事未必难解决,早点回来,血衣堂的记号你也清楚。」
「嗯。」慕容白点了点头,「我先去了。」
看着慕容白隐入人群,李心安伸了伸懒腰:「走,我们去找张权那小子。」
在李心安离开长安之前,血衣堂在长安的人手就在张权的安排下,逐步撤离了长安,来到了益州,负责调查魔影阁的动向。
「那小子说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也不露个面,还得本堂主自己去找他,真是翅膀硬了。」
萧玄感说道:「在绵州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张权他们能不改变计划吗?估计现在得不到我们的消息,正急得团团转呢。」
「也对。」李心安道,「走吧,沿着街到处走走。」
四人牵着马走在益州大街上,自从离开长安后,先是去了草原,又转入西域天山,所见皆是粗犷的自然之色,他们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繁华的场景了。虽然不比长安,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剑南道临近南疆,所以这里极具南疆特色,大街上到处都能见到穿着南疆服饰的人。」李心安说道,「益州也是我一直想来的地方,听说这里有一种美食,是将蝎子浸入油锅炸熟,一会儿要不要找一家店尝一尝?」
一听说是炸蝎子,萧玄感三人瞬间不感兴趣,叶青岚连连摆手:「李兄你什么口味啊,蝎子都能吃的下去。」
「别小看了蝎子,在野外没吃的,找不到野果子,像是蝎子、蝗虫、蜗牛之类的东西,是最能填饱肚子的。」
周汴说道:「看来,你还吃过这东西。」
「没,这是血衣堂里面的老人给我讲的,我只吃过蝗虫,那还是五六年前关内道发了蝗灾,饿殍遍野,有人活不下去,就截了官粮。没办法,殿下让我带人去解决,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我在关内道待了小半个月,蝗虫所过之处,遮天蔽日,蚕食一空,人们没有粮食吃,就只能吃蝗虫。我跟着吃了几顿,还别说,加点盐巴,还真挺好吃。」
「咦……」叶青岚一脸嫌弃,「我原以为岭南吃老鼠就够恶心得了,看来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心安笑了笑:「老鼠那算什么,活不下去的日子里,那都是好东西。我曾经看过有人吃树皮、草根、观音土,活生生撑死的,刨开肚子,全是那种东西。大灾之年,杂草都是至臻美味。」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现在正是好好逛街享受生活的时候,说这些未免太过扫兴。
「前面的石壁上,那是不是血衣堂的符号?」周汴眼尖,向着前面的一堵墙努了努嘴。
李心安慢步走过去,果然发现,这是血衣堂留下的一个记号,向南指示方向。
「这不是指引血衣堂堂口的记号,这是执行任务时留下的短暂记号,意思是目标正在向南移动。」
李心安皱了皱眉:「看来,这还是一个棘手的任务,沿途留下记号,他们这是接了一个什么生意。」
「过去看看?」萧玄感问道。
李心安缓缓点头:「当然,找不到堂口,找到执行任务的弟子也是好的。而且,现在正是对付魔影阁的紧要关头,任何一个人都伤不得。」
他们跟着记号的指引,一路向南追去。
而此时此刻,益州南城,一座茶楼之内,身着华服的男人紧张兮兮的坐在大堂的一间桌子前,满脸大汗,时不时的看向门口,似乎是担心那里会突然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会夺走他的命。
男人约了两个江湖人士在此地见面,这也是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离开家门的原因。黑市上过命的朋友碍于身份,不能直接出手保他,但是暗中给他介绍了这两个人,男人也没办法,自己被刺客盯上,府内的高手死伤过半,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可是那两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人物却不愿意去他家里见面,非要约在外面。男人本不愿意出来,毕竟在那群可怕的刺客面前,躲在家里不被刺杀已是不易,现在还让他出门,那不是找死吗!
但黑市上的那个朋友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两个人绝对可以保护他的安全,而且那人还说了一句神秘兮兮的话——放眼整个江湖,没有任何一个刺客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男人没办法,索性堵了一把,他带着府上仅存的六个三品高手,趁着天色未明,悄悄出了府门,可没走多远,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
半个上午的时间,府上的五名三品高手接连离奇死亡——有人是走着走着路突然毒发;有人是在休息的时候一低头,再也叫不起来;还有两个死的最离奇,他们经过一条巷子,后面突然传来声响,他们一回头,压后的那人就这么消失不见,再一回头,前面开路的那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这一路走的心惊胆战,他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要杀他的刺客,而在即将到达约定的茶楼之时,最后一名三品护卫也未能幸免于难,后心中了一把飞刀,死在了无人的角落。
惊恐的男人张皇失措的逃进茶楼,胆战心惊的等待着约定的那两人,可是明明过了约定的时间,却始终没有人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