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心安分别之后,慕容白便来到了天剑楼。
在益州城,天剑楼就是绝对的天,整个益州城内的江湖门派,都在天剑楼的管辖之下。
益州城东南角,一片连绵数里地的宽阔楼阁,便是天剑楼的所在。
天剑楼外,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作为目前的剑南道剑道之首的天剑楼,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江湖剑客登门挑战,慕容白不想混迹在这些人之中,所以在等到没什么人围堵在门口的时候,才上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慢着,你是何人?」天剑楼门口的弟子拦住了他,一脸颐气指使的说道:
「若是来挑战的,报上名号师承,交纳十两银子,明日再来吧。」
「我不是来挑战你们的。」慕容白淡淡的道。
弟子皱了皱眉:「那你是?」
「我来找你们楼主,薛海涯。」
「大胆!」弟子脸色一变,当即呵斥道:「居然敢直呼我们楼主名讳,找死!」
还不待他拔剑,慕容白手重重的拍在那名弟子的肩膀上,一瞬间,那名弟子只感觉全身都被一座大山压住,动弹不得。
「我没有恶意,烦请告诉你们天剑楼内的管事的人,就说慕容山庄慕容白来访,请薛楼主出来相见。」
「慕……慕容白?」
「不会吧……」
周围的天剑楼弟子面面相觑,「慕容白」这个三个字对他们而言就是此生仰望的存在,而现在,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有……有何凭证?」一名弟子壮着胆子问道。
「我就是凭证!」被慕容白钳制住的那名弟子咬牙说道,「还不快去,这位……应该就是真的慕容公子!」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顷刻之间就要跑进宗门,慕容白又突然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
「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天剑楼弟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事,还请不要声张,只告诉薛楼主就好了。」
「是是是,慕容公子请稍候,我们立刻前去禀报。快,带慕容公子去客房伺候着。」
慕容白松开了手,对那名弟子说了句抱歉,接着便跟着人走进了天剑楼。
天剑楼内部极为辽阔,绕过了几座楼阁后,便是一片巨大的空地,被分割成了四座演武场,百余名弟子正在上面练剑,气势恢宏,当真有剑南道宗门之首的气势。
看着这一切,慕容白暗自点头。天剑楼的稳固是慕容山庄乐意看到的,但若是薛海涯被刺,天剑楼,包括剑南道,都还不知道要陷入怎样的腥风血雨。
……
天剑楼,藏剑阁。
这里是天剑楼楼主薛海涯的闭关之所,内有藏剑三百八十柄,薛海涯以此来修炼剑意,吞噬剑中的精气,这是流传自七杀剑庐的「食剑」之法,本是用来铸剑的法门,后来被完善成了练剑的内门心法。
藏剑阁平日里也对外开放,只有楼主薛海涯闭关的时候才会关闭。今日,本来薛海涯也是要照常闭关的,但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索性放弃了今日的修炼,怔怔的看着藏剑阁里的三百八十柄剑。
弟子突然来报:「楼主,夫人来了。」
薛海涯皱了皱眉,隔着门说道:「让她过来。」
片刻时候,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隔着厚重的木门,薛海涯都被呛了一口气。
「夫君。」门外女子微微施了一个万福。
「怎么又抹这么多胭脂。」薛海涯挥了挥手,藏剑阁中长剑齐鸣,肃杀之气将那股浓郁的香气尽数驱散。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天剑楼楼主夫人陶素芝说道:「松涛去了绵州,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松涛?你管他做甚!」薛海涯冷哼一声,「那家伙不思进取,天剑楼的名声多半都败坏在他的身上了,要是可以,我巴不得他一辈子不回来!」
「松涛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放任不管,传出去也不好听。」陶素芝说道,「我想,还是派人去找找吧。」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薛海涯淡淡的道,「你们平日里关系不是很好吗,松涛对你这个嫂子可谓是马首是瞻,就不用跟我说了。」
陶素芝「嗯」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柔声说道:
「那妾身就先行退下了。」
木门里面,薛海涯毫无感情的说道:「去吧。」
过了一会儿,薛海涯又接着问道:「怎么还不走?」
陶素芝眼色复杂:「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若是讨厌你,又怎么会娶你当夫人。」薛海涯说道,「这些年,你帮了我很多,没有你,天剑楼不会是今天的天剑楼,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那……这些年,你为什么都不碰我?」
薛海涯迟疑了一下,他想不到陶素芝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缓缓说道:
「我要冲击归真境,需得修身养性,养精蓄锐。你要是寂寞的话,没事就去找找太守夫人她们,说些体己话。」
「她们是女人,你是男人,这不一样!」
薛海涯再次沉默,片刻时候,他轻声说道:「那就养些面首,城中的贵妇人都豢养这些东西,只要你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够了!」陶素芝冷冷打断了薛海涯的话,转身就走。
「我去派人找松涛回来。」
薛海涯没有阻止她的离开,就在陶素芝即将走出这里的时候,一个天剑楼长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和陶素芝擦肩而过,却没有按照礼仪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