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难为杜松了,他抓了抓后脑勺,“这个······卑下只记得今年是当今天子改元的第四年,听说天子都被曹阿瞒迎去了许昌,袁术死在江亭都有半年有余,袁术死后,军中大乱,将军们为了抢粮食互相带兵厮杀,我等不敌,全军尽散!为了活命,都尉带着我等残兵一路劫掠,各地官府和诸侯视我等为洪水猛兽,围追堵截,军候就是在三日前遭遇官军交战时受伤昏迷的!”
秦风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伙人明明个个都披着铠甲,可一个个看上去都像强盗土匪,半年的时间里居无定所,走到哪儿抢到哪儿,时常被官军追杀围剿,这支人马也自然而然的从军队变成了悍匪。
经过推算,今年应该是建安四年,也就是公元199年,汉献帝被曹操迎入许昌之后就改元为建安,那一年就是建安元年,而袁术走投无路死于江亭正好是建安四年。
还有一件事情要搞清楚,秦风又问“都尉的姓名是?”
杜松道“张闿啊!昔日我等跟随都尉加入了黄巾军起事,后来眼看着大事不妙,都尉就带着吾等接受了徐州牧陶谦的招安吃了官粮,若不是护送曹嵩去陈留时,都尉见财起意杀了曹嵩,我等也不至于投奔袁术啊,若不投奔袁术,我们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秦风张大了嘴巴,张闿?他的上司竟然是当年那个见财起意杀了曹操之父曹嵩,后来投奔袁术,在袁术指使下刺杀了陈王刘宠和国相骆俊的张闿?
张闿这家伙虽然在三国之中是个打酱油的存在,可他干的这两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没的说,如果继续跟着张闿混下去,妥妥的四面楚歌的绝境,死路一条。
一股紧迫感涌上秦风的心头,他琢磨着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搞到一些粮食,然后找一块空白势力的位置作为根据地修养生息,或者找门路投靠一方诸侯存身。
我有什么本事?有何资本?诸侯们凭什么接纳我?
秦风陷入了沉思,看向杜松,问道“松,吾麾下有多少人马?”
“回军候,都尉麾下人马都算上有三百余人,如今军候麾下已不足一百!”杜松说道。
想要投靠一方诸侯,没有一点过人之处肯定不行,但如果手里有一支人马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资本。
因此,这三百余人不能散了,必须尽力笼络住,以后无论是找根据地自我发展,还是投靠一方诸侯,手里没有兵是不行的。
这时一个吆喝声传来“快些,走快些,磨磨蹭蹭作甚?秦风眼看着不成了,都尉让我接收他的麾下人马!”
话音刚落,一个军汉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杜松听见声音转身一看,脸色一变,当即喝道“杨标,尔等要做甚?我家军候还好好的,哪里不行了?”
带人过来的杨标看见躺在石头边上的秦风,顿时停下脚步,脸色一连变了数变,随即堆起笑脸“哟,秦兄弟好了?对不住,对不住,我等以为秦兄已经······这也是没法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秦兄弟已经好了,那就没事了,告辞告辞!”
这几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秦风还没弄清楚刚才这事,问道“松,方才这是?”
杜松愤恨道“这帮丧天良的,他们以为军候此时已经咽气了,因此过来想夺了军候的兵权!”
现实果然残酷,人还没死呢,就有人想着过来抢兵权了,秦风心里的紧迫感更强了。
乱世的确有很多机遇,可并不美好,这是一个乱世,有人蜕变成英雄,有些人尸骨露于野!
杨标离去之前的话中有一句被他记住了,他们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他是军候,有资格下令夺他兵权的只能是都尉张闿!
“史书和演义中都没有记载张闿的结局,但想来应该不会太好,说不定就是无声无息的死在那个山脚旮旯里了······继续跟着张闿,只怕到最后我的下场跟他一样!但是,我能去哪里?”
秦风脑子里迅速思索,汉末乱世的各方诸侯势力一一出现在他脑中,很快一个诸侯的名字停在了他的脑海里——张鲁。
所有诸侯当中,张鲁的出身最低,此人收揽人才并不太看重出身,投靠此人之后如果不如意,可以南下西川,也可以北上长安,此时长安关中一带西凉残余势力的军阀颇多,对于秦风这个小股势力的人马最合适,当地越混乱,他和手下人就越安全。
越是靠近大军阀大势力,他和手下人越危险,因为那些大军阀境内政局稳定,治安稳定,政令通畅,想要捏死他这百十号人易如反掌。
三国很美好,波澜壮阔,风起云涌,英雄辈出,可眼下的现实是要解决吃饭问题,要有安全的栖身之所,现实很残酷,一个人不到一定的身份地位,挥斥方遒只是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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