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干了不到一个月,陈群和赵俨就再也撑不住了,身为世家子弟的骄傲、矜持被碾得粉碎,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身为底层平民的生活有多苦。
“伯然,你觉得秦无衣这人如何?”这天晚上睡不着,陈群找赵俨聊起了话题,这种话题在之前的一个月他们从来没聊过,因为干了一天的活早已筋疲力尽,每天夜里都是早早就躺在了床上。
赵俨想了一下,“抛开秦无衣的出身不谈,此人有枭雄之资,在汝南时,他还鼓励耕种,劝课农桑,对普通百姓,赋税收得比其他地方的官府还低,却对地主豪强收税甚重!”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陈群又说:“还有两个月,我们离开这里也无法走出宛城,连食宿都无法解决,还能作甚?”
赵俨诧异:“长文想说什么?”
“出去之后找一个活干吧,至少也要是一个体面的活!”陈群说道。
赵俨一惊:“你不会是屈服了,要投降了吧?”
陈群道:“人总得活下去,这天下将来由谁当家做主,又有何关系?”
赵俨反驳:“可朝廷在许都,我等若为秦风效力,岂不被视为乱臣贼子?”
陈群坐了起来,“高祖皇帝斩白蛇而起义时,他是不是乱臣贼子?项羽刚开始是不是被称为乱臣贼子?”
“这”赵俨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
陈群继续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有一天丞相要废帝自立,你将如何自处?你别说不可能,这事董卓又不是没干过!”
赵俨瞪大了眼睛,张嘴开却不知道怎么说。
陈群继续说道:“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啊!”
赵俨有些不可置信,“长文,就为了一口吃的,你就改弦易帜?变更主张?难道曹丞相不是唯一可以一统天下之人?”
“谁说的?时势造英雄,事在人为!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而是为了活命!伯然,若是命都没有了,又何谈抱负?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现如今,我等别无选择啊!”陈群叹道。
赵俨皱起眉头,良久才问出一句话:“你我如何向家中交代,如何向朝廷交代?”
陈群笑道:“你我抉择与家中何干?为何要向朝廷交代?你我家族中难道就没有人在袁本初麾下做事?朝廷可曾把你我家族中人处置了?”
宛城城外。
秦风与杨弘、阎象等人在田垄之间行走着,查看着农田间的作物生长情况。
“这庄家长势不太好啊,只怕产量不会高!”秦风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对众人说,前世他就是农村出生的,也种过地,庄稼长得好不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个负责农事的小官堆笑着向秦风解释:“主公,这庄稼生长得不错啊,宛城周边就这一片庄稼长得最好,往年的庄稼生长得比这里还好的可没几回呢!”
“哦?”秦风一愣,他看着这一大片田地,田地里的麦子长稀稀拉拉,麦穗也不是很饱满,有的麦穗颗粒多,有的颗粒少,很不均匀。
他正要说话,一起快马飞奔而来,来的是太守府的小吏。
“主公,杨校尉从安众派人来报,刘备正前往宛城面见主公,他已派人沿途护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