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谍背着人影一路狂奔到黄河边,找了一个隐蔽又平整的地方,将背上人影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喘气。
此时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想渡过黄河唯有等待天明时分的摆渡船,密谍从怀中拿出一块干粮,小口地吃着,补充一路狂奔消耗的体力。
兴许是干粮太干的缘故,这位倒霉的密谍正在心中腹诽因为没有上供而将这么件苦差事派给自己的领导,忽然间被干粮噎住了。
他顿时被噎得脸色涨红,双手忙不迭捶打胸口,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忽然他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帮他将卡在食道里的食物往下顺。
在背后那只手的帮助下,密谍终于疏通了食道,恢复了呼吸,他再次大口喘气,心有余悸地说“谢谢啊,差点憋”
他猛然回过神来,一个纵身大跳跳到一丈外,从后腰拔出一柄匕首,做出戒备姿态,盯着那道忽然出现的人影,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后脊梁。
只见身形挺拔的年轻人正一脸正经地看着自己,眼中流露着一丝关心关切。
密谍???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用了两次迷药,摘花楼闻花院出品的迷药,可不是江湖上那种下三滥的蒙汗药可以与之相比的,他自信即便是四品龙门境的高手,在双倍剂量的迷药作用下,也得睡得跟死猪一般,而根据楼里的情报显示,目标人物并无修为在身,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清醒过来?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测,总不能目标人物其实是个宗师级高手吧?
他险些被自己这个硕大的脑洞逗乐,他猛地摇了摇头,驱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握着匕首缓缓向前迈出几步。
对面的年轻人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用一种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他。
密谍靠近了几步,眼前年轻人的脸庞越来越清晰,他忽然发现不对劲,这个年轻人不是甄蒙!
“你你是谁?”
年轻人眼中的关爱之色更浓了,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我在家睡的好好的,你把我大半夜背到这儿来,现在你反过来问我是谁?还有天理吗?”
密谍表情一滞,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年轻人又说道“我也不管你到底是要劫财还是劫色,也懒得跟你计较大半夜扰我清梦,你随便赔个万八千两银子,这事就算揭过了,如何?”
密谍闻言冷笑一声“原来是个傻子!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年轻人疑惑地皱了皱眉,苦恼地说道“你不仅不知道我是谁,还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这事难办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随身能带几千两银票的有钱人啊。最烦你们这种做无本生意的人了,白费半天劲,一点好处都捞不着!”
密谍被气笑了,他冷哼一声,阴恻恻地说道“小子,真不知道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缺心眼,不过有一件事很确定,那就是不管你是谁,以后都没有可能再见到太阳了!”
说完,为了给话语增加可信度,他还用自认十分残忍的表情,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
年轻人一脸震惊,光看那造型别致的匕首在月光下泛起的幽蓝光芒,就知道一定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这位密谍居然直接用舌头舔?摘花楼都这么彪悍的吗?
密谍看到年轻人脸上的震惊,心里暗暗得意道“哼,老子堂堂摘花楼乙级密谍,还镇不住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年轻人指了指他开始发紫的嘴唇,一脸关切地问道“你嘴唇发紫了,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密谍冷笑一声,眼神怜悯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语气轻松地说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我刚才既然已经说了,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就要嗦话算话,里到了黄泉雾丧,要细得瞎以的银系”
密谍的舌头逐渐失去了知觉,他心头一惊,没想到这次闻花院新研制的毒药居然如此霸道,一句话没说完,半张脸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连忙伸手入怀去翻找解药,完全顾不上那个年轻人仍然好整以暇地站在身前,反正在他眼里,一个没啥修为的普通人,即便是给他一把剑,也威胁不到自己。
密谍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解药,索性将怀中瓶瓶罐罐一股脑都掏出来摊在地上,借着月色一瓶一瓶地仔细辨认着。
终于在瓶瓶罐罐中找到了解药,密谍喜出望外,刚要打开瓶子,忽然从身旁伸出一只手,一把便将解药夺了过去。
密谍大惊,抬头一看,那位不知姓名的年轻人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瓷瓶,瓷瓶是上等的汝窑瓷,入手温润细腻,瓶体表面有蝉翼纹的细小开片,似玉非玉而胜玉,瓶口用软木充当瓶塞,年轻人轻轻摇晃瓷瓶,瓶内发出液体摇晃的声响,他好奇地拔出瓶塞,作势便要将瓶中液体倒出来。
密谍见状心急如焚,若是解药就这样被倒掉,那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无论如何也要夺回解药!
密谍猛得将手中淬了剧毒的匕首甩向年轻人,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一丈,以密谍六品铜皮境的膂力,匕首眨眼间便飞到了年轻人面前,直直指向年轻人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