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县城内最高的建筑是一座二层的酒楼,站在二楼凭栏瞭望,可以将大半个河阳县城尽收眼底,可见这个县城有多小。
林毅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一脸嫌弃地看着城内狭窄的街道和街上往来的人群。
李永塞恭敬地站在身后,歉声道“林将军,河阳县不比京城,此处已是整个县城最好的酒楼了,还望林将军见谅,非是下官有意怠慢啊!”
林毅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温声道“李大人放心,本将军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在此地也只是暂作修整,大军修整完毕后还是要尽早开拔,早日将任务完成才是正事。李大人,军伍可安置好了?”
李永塞躬身答道“林将军请放心,一千军士战马均已安置完毕,有专人负责饮食起居,将军只管放心。大军一路劳顿,将军想来也是未曾好好吃喝,下官已安排酒楼备好了酒菜,还请将军入席。”
林毅欣然转身,自觉坐在上首,韩非也不客气,径直坐在次席,李永塞领着县尉县丞依次落座,便有小二开始上酒上菜。
“林将军,下官听闻京城有美酒名曰二锅头,入口凛冽,劲道十足,可惜我河阳小县,没有福分弄来那上等美酒,只能以浊酒一杯招待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林毅哈哈一笑,自豪道“李大人可知那二锅头,正是本将军的酒坊所产?”
李永塞故作惊讶道“原来竟是林将军的产业!下官可是班门弄斧了,惭愧,惭愧!没想到林将军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事业,真是令人艳羡啊!”
林毅被李永塞捧得满心舒坦,心情大好之下,本来早就喝不惯的劣质黄酒也不觉得酸涩了,他豪气地将一碗酒饮下,对李永塞说道“看来李大人也是好酒之人,本将军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待此次事了,李大人可差人前往京城,本将军送大人几坛二锅头尝尝。”
李永塞大喜,连忙起身作揖道“下官先行谢过将军!”
说罢双手端起酒碗,“敬将军一杯!”
林毅也不拿捏作态,单手拿起酒碗一口干尽,给足了李永塞面子。
李永塞八面玲珑,将林毅捧得舒坦无比,席间更是将一个装满了古玩字画的箱子以求林毅帮忙鉴赏的名义送了出去,更是让林毅不住微笑点头。
韩非自然也没被冷落,一沓厚厚的银票在林毅看不见的角度,偷偷被李永塞递进了韩非的手中,韩非眯着眼撇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顿接风宴从午后持续到黄昏。
即便是度数不高的黄酒,喝多了也会醉人。
林毅已经颇显醉态了,韩非几次想劝他少喝一些,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拒绝了,韩非便不再相劝,省得最后落下个埋怨。
毕竟这位纨绔身份尊贵,将来保不齐有仰仗他的一天。
酒楼小二将桌上残羹冷炙收拾干净,新换一桌酒菜,韩非看着墙角搬进来的十几个酒坛,微微皱眉,他低声对林毅说道“林将军,酒足饭饱,咱们是不是该继续行军了?”
林毅正在兴头上,刚刚李永塞偷偷对他说,已经安排了一对儿姐妹雏儿晚上给自己暖床,此时哪肯挪窝。
他摆摆手道“天色已晚,哪有晚上行军的道理?再说了,那甄家庄距离此地不过区区二十里,顷刻便到,本将军是奉旨捉拿钦犯,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要连夜行事啊?今晚且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大军开拔不迟!”
韩非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
林毅忽然一拍桌子,面色不悦地说道“韩监军!你可是在质疑本将军的决定?”
韩非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很快便消散不见,他拱拱手道“下官不敢,一切依将军所言便是。”
李永塞此时笑呵呵地打了个圆场,对韩非说道“韩大人,林将军也是为外边的军士着想,毕竟行军辛苦,林将军体恤军士,足见将军仁慈。韩大人且放宽心,那甄家庄距离此地不过二十里,明日一早出发,保证大军赶到时,甄家庄里里外外还裹在被窝里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