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典便将这铁链当做武器,开始在囚笼里乱舞。
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方正和沈炼二人。
精钢打造的囚笼作用有限。
为了能让马儿拉动,这些钢管都是空心,哪里能承受得住丁典这头疯虎。
眼见丁典就要破牢而出。
卢剑星和沈炼拔刀在手。
他们是此次押解的主力,如果主犯逃走,他们必定要吃官司。
卢剑星为了升官,家中银子花的一干二净,失去这次机会,他将永无出头之日。
响起锦衣卫百户张英的那张胖脸,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把。
沈炼缺钱,没有钱,他的心上人就要在教坊司里继续接客。
两个人都没有退路。
“丁典,我能帮你和凌霜华!”
就在丁典马上突破牢笼,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施法。
卢剑星都快被方正吓出心脏病了。
他正要询问方正,可接下来的一幕,又让他瞪大了眼睛。
刚刚还视若疯虎的丁典,居然停止了拆家。
那双血色的眸子贴在栏杆缝隙上,在暮色照耀下,亮的有些骇人!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就好像干涸了十年的土地一样粗糙。
方正驱马来到囚车跟前,相距不过一米。
卢剑星刚想拦他,却为时已晚,他虽然不喜欢话多的方正,却也不愿他就这么死了。
“丁大侠,以您的功力,想必刚刚我跟卢剑星他们的对话逃不过您的法耳,您又何必明知故问。”
丁典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正在努力组织语言。
“我是问,你刚刚说能帮我和凌霜华,是什么意思?”
丁典的声音终于湿润了些,不再那么刺耳。
可能这句话里有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你并没有听错,我对您和凌小姐的爱情故事十分钦佩。”
“人淡如菊,说的正是凌小姐,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丁大侠这种英雄。”
谁知此言一出,丁典却猛地摇头。
正当方正以为自己说错话。
丁典说道
“哪里是霜华配得上我,是我配不上她,她人那么美,我,我,我——”
眼前这个男人,在听到凌霜华的名字后,完全没有择人欲噬的野兽状态,反倒扭捏起来。
“咳咳,这个丁先生,你和霜华小姐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你和霜华小姐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凌退思从中作梗的事情我来铲,总之一句话,包您满意。”
丁典却也不是傻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方正回头看了一眼沈炼,挥挥手,示意他走远点。
沈炼正在为他担心,看到他的动作,气的要拿刀砍他。
方正见沈炼没动,不满道
“说你呢,走远点!我有事跟丁先生说。”
“切,我还不稀得听!”
“哎呀,少说几句吧,以前也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沈炼傲娇的扭过头,被卢剑星拉着,一起慢吞吞的往黑暗中走了几步。
方正这才趴在丁典耳边道
“连城诀、神照经、梅念笙,你最爱的是绿菊花,霜华小姐每日为你晒菊花。”
丁典瞪大了眼睛,有些惊疑的看着他
“你是人是鬼?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方正说的这句话,都是丁典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那真是天知地知,他知,霜华知。
有些事情,就连凌霜华也不知道。
尤其是绿菊花的事情,那是许多年前,在一次菊花大会上,自己随口一句“就可惜没绿菊。”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知道的。
“呸呸呸,大晚上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反正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
丁典坐回牢笼里,开始挠头。
头皮屑像雪花一样在黑暗中飞舞。
良久,丁典才闷闷的回了一句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方正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
“咳咳,丁先生,惩强扶弱、警恶锄奸是我们锦衣卫的本分,奈何我辈能力有限,水平一般。”
丁典打断他
“说人话。”
方正赶紧赔笑
“丁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这点微末功夫,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别的我不求,只求您能将《神照经》的功夫传给我,让我也好有个立身之本。”
丁典听到他的要求倒是很诧异。
“难道你不想要梁武帝的宝藏?”
在他心里,梁武帝的宝藏比《神照经》重要十倍、百倍!
练了武功,了不起流浪江湖。
可如果有了钱,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方正暗道,梁武帝宝藏我当然要,可是那宝藏的位置就在我心里,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他眼里,钱够用就行了,但是小命是必须放在第一位。
有了《神照经》,就等于有了第二条命,孰轻孰重,方正还是拎得清。
“丁先生,管我了,我呢,包您和霜华小姐双宿双飞,您呢,就传我保命的功夫,咱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丁典点点头
“好,成交!”
江陵城至京城,有将近1000公里的路程。
为了加快速度,减少事端,方正与沈炼商量,决定走水路。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等两人赶到渡口,天色已经全黑,渡船早就没有,只能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