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问题,第一,你的名字。”
“北斋。”
我北你妈个头啊,哪怕你说自己叫臭脚杨我都能相信。
方正将那柄裁纸刀贴在了妙玄的头上,锋利的刀刃寒气逼人,冷冷道“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后悔做一个女人。”
女人的身体僵硬,仍旧维持着一字马的状态,由于是一只脚站立,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方正的身上。
“我叫妙玄。”
她不怕死,因为她的心早在两年前,全家被抄,父亲下诏狱受尽折磨而死后就已经冷了。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她真的想跟着父亲一起死。
可是她作为父亲唯一活下来的子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为了心中的孝道,为了母亲的遗命,她选择了苟且偷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铲除阉狗。
方正脸色冰冷,虽然女人说出了电影里的那个名字,可是他没见过百家姓里有姓妙的。
“我问你的全名,你姓什么。”
“杨,我姓杨,我的全名叫杨妙玄,我父亲是左副都御史!”
“天启五年,我父亲弹劾魏阉二十四大罪,反被阉贼诬陷受贿两万两,父亲被下北镇抚司,惨遭酷刑,死于狱中。全家遭发配流放,我的母亲、弟弟、哥哥全都被害,只有我一个人跳入水中,才侥幸免于一死。”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杀尽天下锦衣卫,我要让魏忠贤、许显纯血债血偿!”
看到杨妙玄歇斯底里的样子,方正心有戚戚,却并没有怜悯。
杨涟他自然知道,著名的“东林六君子”之一。
跟魏忠贤属于不死不休的存在。
说起杨涟,他还是天启皇帝的恩人,当初移宫案,如果不是杨涟、左光斗等人鼎力相助,说不定天启朝就要垂帘听政。
“这个杨妙玄,你父亲和我舅舅属于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不论哪一方落败,都是这个下场,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官宦之家。”
杨妙玄怒视着方正,鼻息越来越重,胸口剧烈起伏,如果可以动的话,她肯定要活活咬死方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死的不是你爹妈,你当然可以毫不在乎,我不懂政治,但是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一名清官,他在常熟当知县时,整天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脸上的皮都晒掉了,从常熟县离开时,有万民相送,这样的好官,就是被魏忠贤那老阉狗给害了!”
方正不置可否。
杨涟或许是一个清官,他为百姓做事,兢兢业业,方正也很感动。
“杨小姐,我听说过你父亲的事情,也很遗憾,但是政治这个东西,不看对错,只有利益。”
“你父亲选择了东林党,而且还是东林党的中流砥柱,他上书我舅舅二十四大罪的时候,可也是一点后路没留,如果不是我舅舅身正不怕影子斜,此时哭泣的恐怕就是我了。”
“所以啊,咱们两家其实没什么仇怨,你有火也得冲天启皇上发,不对,你应该怪那些躲在你父亲身后,怂恿他做出头鸟的那些人。”
“他们才是既得利益者,我相信东林党不只你父亲一个人,但是真正站出来,摇旗呐喊的,却只有你父亲一个人。”
“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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