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心中生出一丝气愤。
这老学究,我不就是摇了个头么?
用得着苦苦相逼?
还让我跟一棵树道歉虽然是一株活了上亿年的树圣。
这王教习教这些垃圾知识本来他不打算掺和的,但现在,他觉得,没必要给他留面子了。
你都把脸伸过来了,我还能怎么着?
他站起身,轻咳一声,&nbp;&nbp;直接道“王教习,你所讲的这篇《折中之道》,连篇累牍,繁琐冗长,且点不中其本意不如精简一下。”
“后生,你太大言不惭了。”王喜之瞬间色变。
“你可知道这篇经典是哪位先贤所著?那可是名动宇宙的‘苏鞅至圣’,&nbp;&nbp;是千万年前的大人物,&nbp;&nbp;苏鞅至圣也是我观宇书院九贤祠供奉的九位上古先贤之一你敢如此辱他?”
闻言,在场的学子们都对梁超怒目而视。
“你何德何能,敢妄言改动先贤的文章?”
“竖子。”
“狂徒。”
“还不快俯首请罪。”
张少宽被吓坏了“超哥,你咋啥话都敢说,那可是九贤之一,要不咱还是道个歉吧否则一旦闹大了,别说是你,就算是带你来的颜真钦都收拾不了局面。”
梁超心中有些无语。
他在心中暗道“你们的先贤,跟我所来的世界的上古先贤比起来,连小学生都不如”
“年龄倒是够长,动辄百万千万年的但在做学问方面,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杏树哗哗作响,一股股肃穆的气息散落而下,气氛愈加凝重。
“树圣大人都有些微怒了”王喜之心中一滞,若是触犯他也就罢了,但是梁超直接针对上古先贤,还触怒了树圣这件事情很难收场了。
“后生,还不认错?”王喜之眼中有些冷意。
“王教习,&nbp;&nbp;不是你让我说说看法的吗?”梁超淡淡道。
王喜之一怔“我让你说看法,不是让伱信口雌黄。”
“我话未说完,&nbp;&nbp;怎么断定我是信口雌黄。”
“夜郎自大”王喜之眼神一凝“那我便洗耳恭听,你要将这古贤的800字,精简到多少?”
“两字即可。”梁超道。
全场大惊,王喜之的脸好似布满寒霜。
“两字,竖子,你要将先贤的经典,压缩为两字?狂妄狂妄,气煞老夫了。”
“你倒是说说,是哪两个字?”
老杏树上空,无尽的狂风呼啸而起,乌云密布,气氛肃杀无比。
“中庸”梁超的声音响起。
肃杀的气氛猛的一窒,顷刻间,风停云散。
似有苍老无比的呢喃声在杏林响起,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撒在学坛上,也撒在所有人惊愕的脸庞上。
“中庸”王喜之仅仅是体会了一下,便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一副聆听了世外道音的模样。
“这个庸字,&nbp;&nbp;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但以中来做前缀组成的这词,为何我隐隐能察觉出,它拥有无比深刻的内涵,仿佛道尽了人生百态,又”
王喜之手中的戒尺滑落在地,但他浑然未觉,一边念叨着,一边来回踱步,他的眉毛拧在一起,分明是在苦思冥想。
学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回味着中庸二字,顿感多了许多新的感悟。
“中庸之道,这绝对是真正的做人至理,需要多么深刻的人生感悟,对自身的无限反省,在纷乱世事中的探索,才能领悟出的至深人理。”王喜之的眼眶湿润了。
“这两个字,足以囊括《折中之道》所讲的所有人理而且,它更是隐隐契合了天道天那,我悟了!”
王喜之心情激动无比。
“你悟什么了?”梁超好奇问道。
王喜之哈哈大笑“天之道,人之道,本就不该是分开的,我们单独将人之理拿出来研究,却忽略了人道与天道的关联哎,以往我们的研究方向都偏了难怪,我总觉我们研究的人理难以触达本质,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又好像差点什么”
“你的中庸二字,在这条至理上连接了天道与人道,让我如醍醐灌顶。”
“我想,以后书院对人理的研究方向要改一下了。”
梁超听得云里雾里,疑惑道“你是在说天人合一?”
王喜之猛的一怔“天人合一太对了,太对了。”
他心中如五雷滚滚,好似一道闪电划过脑际,一种明悟在念海中萌发
王喜之面色狂喜,拔腿就跑。
“教习,课还没讲完,你要去哪?”有学子喊道。
“还讲個鬼课,老夫的突破契机来了,这一刻,我等了一万年,老夫要成就天圣了,哈哈哈哈”声音传来,王喜之人已消失不见。
学子们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梁超。
“两个字,就能让高阶地圣突破为天圣”
“该不会是误打误撞吧,不过就是两个字而已。”
“胡说,两万个字能组成无数的词组,若说是巧合,为何前人从未提过中庸二字?”
张少宽抓耳挠腮,凝眉苦思“到底啥玩意啊,他就悟到了?”
“张少宽,王教习可是知恩图报之人?”梁超一边问,一边追了上去。
“那是自然,王教习虽然古板,但人品还是很值得称道的。”张少宽点头道。
“那我就放心了。”
梁超停下脚步。
在这这时,弥漫在杏坛上空的那道若有若无的呢喃声突然止住。
随之一股欢悦的气息传来,老杏树枝叶哗啦啦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