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风不敢贸然拿着水盆之类,去假模假样地救火。
万一躲在暗处的贼修士偷袭瘸叔和二师兄,他又被另外两个贼子牵制,极难救援及时,再则他们这边因为传音而叫嚷声沉寂下来,已经出了破绽。
不可能将计就计赚那三个贼子的便宜。
他咳嗽一声,朗声道“放火的朋友,出来吧,咱们明刀真枪做一场,若是藏头露尾不敢出来,我不奉陪,这就去城里寻找帮手。”
听得正主儿说要去县城搬救兵,后院西北方向暗处藏着的贼子躲不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猜不透对方是如何发现的他们?
就剩他们仨了,不可能出内贼。
一个破锣般的男子声音响起“好,好,豪气!那便按江湖规矩做过一场,你若输了,我只要一样东西,不害你们性命。”
有三个人影自火光中现身,顺着中间通道,往院门方向走来。
因为背光,还隔得远,看不清三人长相。
张闻风以前经常受瘸叔的江湖险恶故事熏陶,一下便听出对方是在行缓兵之计,想稳住他们,什么没有性命之忧的屁话,听听就好,他装着好奇问道
“不知朋友想要什么物品?若是可以,我这就给你,免去一场兵戈相斗。”
老瘸子眯着眼睛,打量来人。
他手中抓一根黑黝黝的铁纤,一头尖细,中间缠着细麻绳,约八尺长,低声道“退出院门,到晒麦场上去,他们背光,咱们正当着火光晃眼,地势上吃亏。”
对面中间那个痩高身影嘿嘿一笑“你们敢逃,我烧了你们的道观。”
他倒是不担心另外两个能从他手中逃脱,他主要是为了威胁正主儿。
他不肯说要什么物品,加快脚步,追向退出院门的三人。
左边一人手中拿着一根浸泡油脂的火把,走到离院门还有数丈时候,晃亮火折子点燃,手臂抡圆了将火把扔过院墙。
火把在空中翻腾,发出“呼呼”风声,照亮了好大一片。
三名贼人飞身自院墙上方掠过,他们不走门洞,担心遭机关暗算,往站定在晒麦场空地上的道观三人杀去,没有发现后院黑暗处,有一头黢黑的驴子,鬼鬼祟祟跟了出来。
那么厚重的蹄子踩在青砖地面,愣是落地无声。
张闻风借助丢过院墙的火把光线,看清飞掠过院子那个瘦高汉子的相貌,还真被他猜中了,是漏网之匪首栾廷三,明显的法令纹,阴狠的眼神,烧成灰他都认识。
他不急着现在叫破对方的身份,寻到合适机会,猛地吓对方一跳。
心下稍稍放松,他了解对方的修为底细,另外两个人穿夜行衣,戴着蒙面巾。
其中右边那个身材窈窕、凹凸有致,是个女贼。
他一下子想起初一凌晨,在山脚下伏击他被他反杀一女贼,跑掉的那个女贼,传音提醒“蒙面女贼擅使机括毒针暗器,你们小心!”
另外那个蒙面男子,不知有什么本事,但他提醒一句,两人都会特意防备暗器。
他在猜测,莫非三个丧家之犬,是想要替死去的女贼报仇?
二师兄左手掌心出现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长剑一指女贼胸口,示意交给他来对付。
老瘸子也不争抢,他好多年没有与人厮杀,也不知还剩几分当年勇?
双手握着铁纤往腰间一摆,如端长枪,指向左边蒙面男子。
待对面三人落地朝这边冲来,张闻风拔剑出鞘,一泓淡青光芒挥洒,率先迎上中间的匪首栾廷三,心中默念清心诀,他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